蒲建國回來時,就見宋茵陳還陪著林麗萍說話,灶房裡冷鍋冷灶,啥也沒動。
“你去隨便弄兩個菜,我陪媽說會兒話!”宋茵陳一揮手,讓蒲建國自己去做飯,半點沒要幫忙的意思。
林麗萍僵著臉:“你去忙吧,回頭我再跟你說話!”
宋茵陳摟著她的胳膊撒嬌:“不要,我好不容易見你一回,可得多待一會兒,
不然,下次再見你老人家,又不知啥時候了!”
林麗萍臉色不好看,被宋茵陳挽著的胳膊僵硬無比。
宋茵陳心中冷笑,她從前不是沒期望過父母關愛,可他們的目光,永遠都在哥哥和妹妹身上,看她還不如一個親戚家的小孩兒。
逢年過節好不容易見一麵,對她也是多加指責。
尤其是妹妹一哭,陪著親戚說話的林麗萍就會罵她;“你是當姐姐的,怎麼就不知道讓著妹妹一些。
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也不知這脾氣隨了誰,彆彆扭扭跟誰都不親近!”
小小年紀的她,手腳無措不安的站立一旁,恨不得變成隱形人,突然消失誰也看不見,就不用麵對親戚們看笑話的目光。
有幾次被金璨撞見,轉頭就把她哥和妹妹都給揍了一遍。
“怕她乾啥,不是說你不懂事、愛欺負妹妹嗎?那就索性欺負到底,省的背了名聲啥也沒乾,還一肚子委屈,哭都得偷著哭!”
她一想也是,在大院裡的小魔王,憑啥得讓著彆人。
後來妹妹再告狀,她就揍,她告的越厲害,她就揍的越凶殘。
不但打妹妹,對上大了好幾歲的哥哥,也照打不誤,隻是輸多贏少罷了。
林麗萍本就不是有耐心的人,幾個孩子雞飛狗跳的,後來也就索性不管了。
再後來過年,她也就不帶宋茵陳出門了,對外一致的說辭是,那孩子頑劣不喜出門。
因而,宋茵陳在宋家那邊的親戚裡,名聲極其難聽,什麼不服管教,頂撞父母,欺負弟妹那都是輕的。
此時,她一臉濡慕,抱著林麗萍的胳膊不放手。
想讓她累死累活弄一桌菜,來招待這個隻生不養的親媽,想屁吃呢!
蒲建國也不想弄菜,可一想嶽母是他打電話請來的,這個麵子他丟不起,隻好去廚房收拾。
一進灶房,才發現柴火是濕的,鍋邊灶台都落了一層灰,壓根無處下手。
他吸了口氣,忍住心中怒火,出來笑著道:“媽,我媽他們聽說你來了,讓去那邊家裡吃飯!”
林麗萍也不想待在這裡,到處都是灰,桌子板凳都是缺胳膊斷腿的,坐著都擔心會摔跤。
她看了眼亂糟糟的屋子,忍不住罵女兒;“你是個女人家,建國一天在外辛苦,你就不知道把家裡收拾收拾嗎?”
宋茵陳絲毫不動怒:“我想收拾來著,是你女婿不讓,非說我爸媽把我養這麼大不易,可不是讓我來鄉下吃苦的!”
戴了高帽子的蒲建國,也不好意思拆宋茵陳的台。
“是啊,媽,茵陳在城裡長大,沒怎麼在鄉下乾過活兒,這些我回家再收拾就是,用不著她辛苦。
再說,她有身孕,挺著肚子也不容易!”
林麗萍似乎才發現女兒有了身孕,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女人家生孩子,那不是天經地義的麼。
鄉下女人誰不是挺著肚子到處忙,就你嬌氣啥也不乾。
你給我老實些,彆回頭叫人說我們老宋家不會教養孩子,帶累你哥和安娜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