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福全搓著手,看了眼臉色不咋好看的妻子傻笑:“建國兄弟,你彆說,我還真覺得自己蠻有福氣。
當初淑芳跟你處不合適,轉頭就跟我看對了眼。
嘿!咱倆王八配綠豆,還一看一個準兒,就看上了對方。
兄弟,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蒲建國噎住,他第一次聽說這樣的比喻,還是形容自己兩口子的。
王淑芳起身,解下圍裙,使勁兒砸一旁板凳上:“我說你不會喝酒就少喝兩口,真當酒水不要錢是不是?”
蒲建國臉發熱,有點不好意思,大晚上在人家家裡喝酒,擾了人休息不說,酒錢還貴得很。
“淑芳姐,你放心,今兒這酒錢我出了!”他很是大方道。
一向很體貼他的王淑芳,這回卻沒給他台階下:“那敢情多謝建國兄弟了,不曉得這錢,你是這會兒給我,還是我找你媳婦要?”
張福全一拍桌子:“婆娘,你乾啥呢?建國兄弟在我家喝酒,我能讓他出酒錢?”
王淑芳譏笑;“隻怕你讓他出,他也拿不出吧!”
“我....我這就....”蒲建國咽不下這口氣,滿身翻口袋找錢,全身上下摸遍了,連個分分錢都沒摸出來,氣氛一時尷尬至極。
張福全朝妻子揮揮手:“女人就這樣,心眼小的針都穿不過,多大個事呀!”
王淑芳一踢板凳,叉腰怒斥:“張福全,我給你臉了是不是?”
張福全瞬間沒了脾氣,轉頭與蒲建國賠笑:“建國,你看....,這夜也深了,要不......”
蒲建國待不下去了:“張哥,你跟淑芳姐早點歇著,我回去了!”
“誒,聽哥一句勸,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哪有過不去的,你丈母娘也過來了,還是早些回去吧!”張福全站在家門口,目送蒲建國走遠。
屋裡,王淑芳一屁股坐下,端起張福全剩下的半杯酒,仰脖子一口喝了下去。
“咳咳~”苦澀辛辣的白酒,嗆的她眼淚都出來了。
張福全挨王淑芳坐下,拉著她的手,一臉討好道:“婆娘,你不高興,以後他再登門,我不留就是,你彆這樣嚇我呀!”
他媳婦做事麻利,說話難聽,可從不喝酒的人,氣得乾掉半杯酒的模樣,他還是第一次見。
王淑芳抹了一把眼淚,擤了把鼻涕,惡聲惡氣道:“就他那四六不分的德行,以後可不準你跟他再來往。”
張福全將花生碟挪了過來:“誒!你放心,打死都不會了!”
他就說淑芳不會喜歡蒲建國那樣的小白臉,就喜歡他這樣身上有肉,長相富態的男人嘛。
“還有,以後不準給他借錢、賒肉,反正他蒲家想不花錢的,都不行,記住了?”
王淑芳心裡堵得慌,像是早些年一直被人蒙住了眼睛,今兒頭一次看清楚了,人和狗長啥模樣。
“不給,婆娘你說不給就不給!”張福全一迭聲保證。
他彎腰將妻子扶起來;“婆娘,走,咱睡覺去,我給你捂腳!”
“明兒個留點肥肉來燉,婆婆喜歡吃軟爛的!”油燈火苗跳動,王淑芳頭一回覺得,自己這個矮胖男人似乎也沒那麼難看。
張福全點頭;“嗯,也問問你爹娘他們要不要做臘肉,我給留些肉!”
從張家出來的蒲建國,想去李秀英家裡看看,有沒有啥要幫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