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陳!陳陳你醒醒啊!”去縣城的路上,蘇江月給宋茵陳捂好身子,隻剩鼻孔在外麵。
又怕捂得太嚴實,彆回頭給捂閉了氣,時不時拿手去探一下鼻息。
她哽咽著問前頭開車的德文叔:“她叔,還能快點不?”
和她一起護著宋茵陳的富貴嬸勸道:“蘇老師,你彆急,茵陳這孩子福大命大,肯定不會有事的!”
話是這麼說,可她心裡也急的不行。
眼瞅著天就要黑了,天黑了路更不好走,這可咋整呀!
鄉裡去縣裡,一天隻有一趟客車,這會兒早沒了,隻能靠德文叔開拖拉機過去。
這時候的道路沒修好,道路曲折處處倒是大坑,拖拉機不停把人甩起又落下,顛簸的人很難受。
宋茵陳就是在這樣的顛簸中醒來的。
她一動,就覺得下身濕漉漉的,熱流不停往外湧,有種生命在悄然而逝的感覺。
“姨,我....我怕是....好不了!我....以後,你....你彆....彆告訴我....姥姥!”
她最大的牽掛就是姥姥,那個倔強清瘦的老太太,一輩子經曆的苦難太多了。
要是她再出事,身體本就不好的老太太,可怎麼撐得住啊!
她不甘心啊!
老天給她機會重生,好不容易擺脫厄運,即將迎來自己的大好年華,怎麼能就這麼.......
蘇江月給她攏了攏被子:“彆說話,風大,你不能傷了風!
聽話!你不會有事的!
你姥姥還在等咱回去呢!”
宋茵陳意識昏昏沉沉,不知道自己這次能不能撐過去,想把後事交代一下。
“姨,你彆讓燦燦去....去.....”
“宋茵陳!”
快要死了嗎?她怎麼好像聽到了金璨的聲音。
果然快死了,都幻聽了,宋茵陳嘴角帶著笑,手再次無力垂下。
“宋茵陳,宋茵陳你不能死啊!”金璨爬上拖拉機,就看到被血染紅的被子和臉色白如紙的宋茵陳。
他深吸一口氣,竭力控製住自己顫抖的雙手,和金校長一起將宋茵陳抱下拖拉機,放到了他開來的麵包車上。
蘇江月詫異看著兒子:“你開車來的?”
兒子啥時候學會開車的,她怎麼都不知道,這關鍵時候,能不能行呀!
金璨沒回答蘇江月的話,看了眼毫無生氣的宋茵陳,壓下心頭那股殺人的衝動,一腳踩向油門,拉了檔杆就奔縣醫院過去。
“誰是病人家屬?”戴著口罩的醫生出來:“病人腹部著地,傷及胎兒,胎兒頭部嚴重受損,母子.....”
不等醫生說完,金璨便急道:“保大!保大!彆管孩子!”
旁邊一起等兒媳的老太太嘀咕:“咋能保大人不要娃呢,娃才是根兒呀,媳婦沒了還能再娶,可娃是自己.....”
一旁的護士沒好氣道:“都傷成那樣了,孩子也保不住呀,就算勉強保住,那也隻能是個傻子!”
本就著急火大的金璨回頭,朝老太太喝道:“閉嘴!不準再嘰嘰歪歪打擾醫生做手術!”
老太太對上金璨陰沉沉的目光,下意識縮了縮脖子,退後兩步拿胳膊肘撞了撞蘇江月:
“那是你兒子吧?咋也不說說他,這肯定保小才是頂頂重要的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