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鬆年!
秦鳳儀的師弟,戰亂時大家四散流離,從此天各一方音訊全無。
沒想到,多年後,竟是在華大校園裡重逢。
“當年,林師兄去了前線,而我身子弱,就留在了後方,其間和同學辦報社,給前線籌集物資,後來轉地下。
後來.....”
蔣鬆年聲音有些哽咽,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摘下眼鏡,掏出手帕擦了擦鏡片。
“後來啊,戰亂結束了,我....我有些問題不清楚,妻子跟我離婚,帶著兒子去了港城。
大閨女瘋瘋癲癲的,留了個小子,出門跳了河。
這些年,我和我那外孫相依為命,也算老來有個念想了!”
秦鳳儀眼眶微紅:“那十年不易,好在我們都還幸運的活著,還能坐在一起聊天敘話說過往!”
蔣鬆年擦了下眼角:“是啊,師姐,對不住啊,當年.....當年林師兄,我.....我沒......”
秦鳳儀笑了笑:“今天我孫女還在跟我說,眼下這日子越來越好,我得注意身體,期待更美好的以後。
小蔣....啊不,該叫你老蔣,哎,這也不合適,鬆年啊,你比我還小幾歲呢,咱這日子得往後看呢!
從前的事,都過去了,咱也沒必要再提了!”
“對對對!”蔣鬆年點頭:“咱們這祖國越來越好,好日子在後頭呢,小宋啊,你學習不錯。
將來要多努力,好好報效祖國,彆學那些不爭氣的,有點本事,就往國外跑!”
宋茵陳一臉乖巧:“蔣爺爺您放心吧,我不會的!”
故人相見,感慨萬千。
飯後,蔣鬆年還是斟酌著說了一句:“師姐,當年林師兄那事,是一個姓徐的頭目舉報的!
他拿著師兄跟國外友人的信,才會讓師兄.....”
秦鳳儀一時黯然:“鬆年,這事不必再提了,眼下也不是提這個的時候,天理昭昭,我相信那些惡人,早晚會有報應的!”
如果沒有,就是她所做的努力不夠。
但....不管如何,現在的時機都還不合適。
宋茵陳也跟著心傷,她姥爺一個鐵骨錚錚的將軍,熬過了戰亂歲月,躲過了敵人的明刀暗槍,最後卻死在自己人手上,如何不叫姥姥難過?
她沒見過姥爺,秦鳳儀也從未提起過。
隻是張令香私下與她抹淚:“你姥爺多好的人呐,硬生生被他們說成勾結那啥,可那會兒,你姥爺不跟人拉關係,那些物資怎麼可能送去戰場!
和燦燦差不多的個頭,死的時候不足一百斤,就剩一把骨頭架子。
就那樣,你姥姥都沒能見到老爺子最後一麵,還是我和你叔去收的屍。
我當時瞧見就差點哭暈過去,全身上下沒一塊好的,腿被人打斷,腳都變形了,兩隻眼睛也瞎了。
陳啊,你是不曉得,你姥爺年輕時候,是個多英俊帥氣,喜歡打扮的人呐!”
後來,姥爺平反了,組織也給予了他曾經功績的肯定。
可人永遠不會回來,那些作惡的凶手,還過得風生水起。
宋茵陳心頭升起一股無端戾氣,前世是她沒能耐,不能替姥爺報仇雪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