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府門前鞭炮聲響,人群絡繹不絕,兩廣有頭有臉的都前來參加宴席,海市和北方的軍閥也派人來送賀禮,熱鬨非凡,下人們提著糖果和裝銀元的籃子,笑嘻嘻地往外撒。
一些孩子、城裡的百姓也趕來湊熱鬨,撿到地上的糖和銀元都開心不已。
林芝的身份如今也算人儘皆知,她嫁給關景崇,眾人除了感到意外便是讚歎她好命,關駿章被趕出關家,她卻高嫁給了強十倍的總督司令,不少夫人太太都暗歎不知自家差在哪裡。
因為老家不在這裡,親人也沒了,林芝是在關景崇另一棟樓裡出嫁的,一大早就被關景崇接了回來。
穿的是當下最流行的白色婚紗,他則一身嶄新的軍裝。
在眾人的見證下,威森充當宣誓的神父,兩人交換了戒指和親吻,之後便是宴席開始,林芝挽著他的手臂,在各桌之間跟各位高官們敬酒,人人都起身回禮,給予了足夠的敬重。
因為懷有身孕,她待了一會兒便回房,關景崇在樓下陪客。
府門外,搶到銀元的孩子居然被一個大孩子搶走了,當場哇哇大哭,警衛立刻拿槍過去,那孩子一轉身跑走了。
七拐八拐,跑回到韓家,還沒進去就聽到裡麵傳來的咒罵聲。
他一瘸一拐進屋,坐在桌邊的韓鈴立刻問他“你乾什麼去了?”韓福理也不理,她起身接著問,“一大早就沒見你,爹娘擔心,你……”他反身一巴掌抽她臉上,韓鈴捂著臉驚呆。
韓福指著她“我去看關司令娶媳婦了!你當初怎麼不勾搭關司令,偏要找這個沒用的,不然今天坐在裡麵的就是我了。”
“還有你。”
轉身,看著躺在地上的關駿章,小小年紀臉上陰沉扭曲“你娘那個老賤人沒事找事,嫌日子過得太好了,居然發癲害人家關夫人,還把你留在這裡連累我們。”
一棍一棍,接著抽在關駿章身上,他原本不吭聲,也被打得慘叫哀嚎,忍不住道,“你的傷還是我出錢治的,你怎麼能打我。”
韓福腿和腳都受了傷使不上太多力氣,呸了口“我的傷還是你大哥打的呢。”丟下棍子,“瑪德,臭死了,爹,把他弄出去!”
韓父在一旁抽著旱煙,抖了抖煙管起身道“好。”
眼見關駿章被扔出去韓鈴此時才急著開口“爹,駿章現在雙腿殘廢,出去會出事的。”猛地被一旁的韓福扯著頭發在臉上打了好幾巴掌,“你還管他,賤人,把身上的錢給我!”
韓鈴忍著淚後退“我,我哪裡有錢。”
韓福一巴掌又抽過去“彆以為我沒看到,昨晚你跟一個叫張洛的男的進了屋子。你跟他搞了,他沒給你錢?”
韓鈴一驚,下意識看向門口,地上渾身臟臭頭發也臟兮兮的關駿章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她心虛地彆開了臉“我們隻是說點事,不是你說的那樣,啊!”
韓福不解氣地踢她一腳,在她身上摸索“呸,叫床聲都傳到外麵了,還跟我裝。”搜出三個銀元,頓時一臉嫌棄,“他這麼摳,就給三個銀元?這和白玩有什麼區彆,你居然也願意,忒賤了吧。”
韓鈴強忍著羞辱沒有說話,韓福把錢塞兜裡,轉身又一瘸一拐往門外走,韓母連忙喊他去哪裡,他不理直接離開。
韓父年紀大了,把關駿章拖到門口就沒了力氣,加上他死死抓著門,隻能罵了兩聲丟在那裡回了家。
一切歸於寂靜,韓鈴才慢慢走到關駿章身邊“駿章……”
關駿章抬起頭,怒瞪著她“你是不是跟張洛睡了?”
韓鈴頓時煩躁不想答,見他仍死死盯著自己,破罐子破摔“對,但這能怪我嗎?現在學校不要我們,包括報社,就連育兒堂見到我都直接趕走,我沒有錢,隻能去找張洛借,誰知道他卻——”
“說到底,我弟弟說得沒錯,這件事還是怪你和你娘!是你娘下藥害司令的母親,他才把你們趕走,打斷你的腿,讓我們落到這個境地。”
“我遭到這一切也怪你們!你娘看不上我就算了,還非要下藥把人家林芝也毀了,你們才好娶千金小姐。”她冷笑一聲,“結果卻害了你和我!”
“我真後悔。”
關駿章頓時激動“你後悔和我在一起了?”
韓鈴看著他,點頭“對!因為你,把我全家都毀了!我們因為你才落到這個地步。”韓父韓母整天在耳邊說,她如今也越想越覺得,如果不和關駿章在一起,他們家也不會出這麼多事。
關駿章一張臉因為怒火泛著不正常的紅“當初在國外,是你裝作醉酒和我睡在一起,見我有錢主動勾搭。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本來是想勾搭海市來的公子,見到我後才轉移了目標。”
“我隻是不想拆穿你,你是什麼貨色,你以為我不知道?”
兩個人此時互揭老底,韓鈴感到被羞辱的惱怒,氣得推了他一把“你才是貨色,你說得對,我如果當初勾搭的是他不是你,現在早就跟他回海市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想到昨晚聽到的消息,咬牙切齒“我家落敗,也是你大哥弄的,你們一家都不是好東西!”
見他被推到地上,腦袋下麵滲出血跡嚇了一跳,不過仔細看隻有一點血,哼了一聲沒管,直接轉身進屋。
關駿章覺得腦子暈暈乎乎的,罵道“你去啊,你現在去看他要不要你,還有關景崇乾的壞事多了,和我有什麼關係。”抬手摸到了血,努力喊著韓鈴和韓家其他人,可房門緊閉,沒人搭理。
院子裡還住著其他人家,看到這一幕都看笑話,沒人管,任由他聲音逐漸虛弱。
天黑後,韓福回來,不過卻帶了兩個男人,屋裡頓時響起韓鈴的驚叫聲,緊接著響起男人的粗喘,門被打開韓梅芳從裡麵出來,看到地上的關景崇勉強睜開眼,嗤笑一聲徑直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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