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來這種地方找人,林陽的眼睛裡一抹笑意埋入眼底。
賭博這號人,輸紅了眼睛,連自己的老婆都按照一晚上多少錢賣。
一把槍。
隻要給錢,就能搞定。
現在就看這是什麼槍了,值不得值給賭博買單。
售貨員在烏煙瘴氣的屋子裡尋了一圈,終於在最角落的那張桌子上找到了賣家:“東子,有人要買你那把槍,你看有沒有興趣?”
“誰買?”
李東東一聽有人要買槍,隻穿著大褲衩和紅色的背心站起了身,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這幾天輸的真剩下褲衩了。
家裡唯一值錢的也就那把槍了。
他認識的都是一幫賭鬼,誰都不要。
想要去共字橋黑市,就怕被公安抓了。
投機倒把加賭博,沒兩年是出不來的。
林陽看著眼前的李東東,心裡大概有數了:“這小子看樣子昨晚輸的隻剩下褲衩了。”
從進門那一刻,林陽就敢肯定。
這牌局是有人專門組織的,負責把風,提供場所和牌。
這都是在局子裡有關係的人才能乾的。
每個月賺了二十塊錢不成問題。
李東東眼睛通紅,一看就是熬了大夜的。
“兄弟,我買。”
林陽笑著遞上一根煙。
一看是大前門,李東東眼睛亮了:“哥們,看樣子是個有錢的主兒,跟我來。”
那個年代的大前門,和現在的茅子差不多。
一根就能當做敲門磚。
“東子,賣了錢記得還我的3塊。”
售貨員提醒了一句,急匆匆出了門。
這地方畢竟不安全,要是被公安一鍋端了,他這個國營供銷社的鐵飯碗就得丟了。
兩人出了門。
看著林陽還騎著嶄新的鳳凰牌自行車,李東東的嘴都咧到了耳邊:“大哥,你怎麼稱呼,在哪工作,要槍乾啥?”
一百多的鳳凰牌自行車。
大前門。
李東東瞬間就把林陽當做了有錢人。
“你問這個乾啥,咱們一手交槍一手交錢。”
林陽又不是傻子,這事兒本來就不光明,誰敢留下名字。
“成。”
李東東跳上自行車,指揮林陽騎著離開了縣城。
往西走了三公裡就是柳壩村。
李東東的家在村東口,一院子破敗的房子,院牆都倒了一塊。
家裡沒人,看樣子是個光棍。
沒一會兒。
李東東就從庫房裡拿著一個床單包裹的家夥走了過來:“大哥,這槍可是傳了三代,是我們家的傳家寶。要不是我這幾天點子背,輸的隻剩下褲衩,打死我都不賣。”
這種說辭,林陽懶得搭理。
和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孩童嗷嗷待哺差不多。
“先驗貨。”
林陽伸手就拿。
“大哥,生意可不是這麼做的。”
“我看你也不是差錢的主兒,而且急需用槍,咱們還是先給一口價,再看貨。”
李東東往後一躲,笑道。
“不買了。”
林陽可不慣著,轉身就走。
跟一個賭博談什麼做生意的規則,肯定是李東東缺錢紅眼了。
這年頭真要是賭博欠了錢,被人家砍掉了手的不少。
“大哥,我開玩笑的,你看你看。”
見林陽不吃這一套,李冬冬急了。
今天這筆錢還不上,對方可是要帶著兄弟們來砍他一根指頭的。
林陽轉身接過,掂量了一下,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