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這是乾啥!怎麼還沒喝酒就醉了!”
林大山和林陽都沒想到,張先紅看到茅子當場就跪下了。
林陽手裡端著盤子,裡麵放著四個小酒盅,一時間還騰不手來:“爹,你趕緊把舅舅扶了起來,我這頭皮發麻啊。”
舅舅當著外甥的麵下跪。
這可是要折壽的。
就算林陽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麵對舅舅張先紅跪在腳下,也是慌得一批。
親舅,而且從小就比較疼愛他。
這要不是遇上什麼難事,不會來這麼一出。
林大山連忙拉著張先紅的胳膊:“大哥,你先站起來說話,小陽還在這裡呢,你讓這混小子怎麼在這屋子裡待著。”
“大山,桂英,我們真是遇到了難事。”
“你們家現在這麼有錢,就幫幫我們吧,對於你們來說也不算什麼大錢,但對我們家可是要了我們的老命了。”
張先紅還沒有拉起來。
聽到動靜的毛英折返回了上房,進門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張先紅的旁邊。
豆大的眼淚奪眶而出,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
“這是咋地了?”
剛戴著圍裙準備做飯的張桂英也聞聲趕來,看著自己的大哥兩口子跪在地上拉都拉不起來:“林大山,小陽,會拉起來,這像什麼樣子,舅舅跪外甥的。”
林陽連忙放下盤子。
一家三口想要把張先紅和毛英拉起來。
但鉚足了勁。
這兩人像是屁股上帶了秤砣,硬是沒拉起來。
“大哥,你有啥事你跟我們說,可不能這樣,你這是想讓你外甥早死嗎?”
張桂英急了,直接發了飆。
林大山和林陽震驚到麵麵相覷:“我的天,前世我竟然不知道,我老娘竟然還有這麼彪悍的一麵,連老舅都瞎蒙了。”
“站起來說!”
“我們能幫的肯定幫,都是一家人,你們這是乾啥!”
“傳出去讓小陽怎麼做人!”
張桂英用力一拉毛英。
毛英就站了起來。
“老舅,你快起來吧,我可沒見過我娘生氣,你這是觸碰到我娘的底線了。再這樣下去,我怕我娘會趕你出去。好不容易才緩和了關係,你想以後老死不相往來啊。”
林陽小聲在張先紅的耳朵上嘀咕了一句。
張先紅抬頭,用眼神求助毛英。
毛英微微點頭,張先紅才站起身。
這一幕,林陽看在眼裡,內心微微一沉:“我老舅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娶了這個一個女人。讓自己的男人外麵下跪,看來這事兒和毛家有關係!”
老舅張先紅是個好人,吃苦耐勞,憨厚老實。
對他們家也好。
但毛英這父女倆不是省油的燈。
當初結婚的時候,毛英還帶著一個十八的大小夥子兒子,現在也結了婚生了娃。
上次沒見著,但林陽聽了一耳朵,在瀏河鎮煤礦挖煤。
瀏河鎮煤礦可不是國營廠子,和紅山鎮的磚廠一樣,屬於是生產隊的一部分。
兩世為人。
林陽大概已經猜出來了,這次毛英攛掇老舅張先紅來走親戚,肯定是有事。
不過讓老舅下跪,林陽越想越生氣。
這特麼的又不是兩口子在家關上門的情調。
在外麵不給自家男人臉,回到家就更不用想了。
張先紅這才站了起來。
“大哥,這就對了,有事咱們坐下慢慢說。你剛才那樣,你說讓你妹妹咋弄嘛。”
林大山安撫著張先紅的情緒,遞給了一根大前門:“抽根煙緩緩,你們兩口子有啥事直接說。”
“就是,剛才那事兒可不能再有下次,不然我們家這門你們就彆進了。”
張桂英的眼淚在眼眶打轉,心疼的看著張先紅。
作為妹妹,她怎麼可能不清楚,張先紅自從二婚之後的處境。
張先紅用袖子擦乾了眼淚,嘴裡叼著煙,抬頭看著毛英:“毛英,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