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周圍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季雲澤麵目凝重的看著於子在地上痛苦抽搐的模樣,很長時間沒有動作。
見狀,北慕辰一掌將地上的人擊暈了過去。
“如何?思考的怎麼樣?”
許久,季雲澤轉頭看向他,自嘲著笑了笑,思緒似飄向遠方。
“原來如此,你和羅坎言不過是一丘之貉。”
“你呢?向羅坎言臣服的你又算什麼?”
北慕辰定定看著他,心中卻是一片苦澀。
從始至終,全然是他的一廂情願。
季雲澤非北族本家之人,少時被父親收養,待來日殺之練丹,青年時因他被困,為煉蠱受儘折磨……
而到了如今,他竟會對季雲澤對羅坎言的順服感到惱怒,因為在他心中,季雲澤不應該是這樣的人。
季雲澤和誰在一起都與他無關,但唯獨羅坎言不行!
“其實,對於父親……我很抱歉……這麼些年,我好不容易才從彆人腳底下爬起來,自是不會再輕易脫身。所以,他十年的養育之恩,我恐怕報達不了……”
季雲澤似乎是暫時妥協了,語氣放緩了一些。
今日,也算是與過去的他自己徹底做個了斷。
“你……哈……哈哈哈……”
北慕辰突然搖著頭失聲笑道,讓季雲澤頗為不明。
“真是沒想到,你還記得父親啊……”
聽後,季雲澤蹙了蹙眉,他本以為接下來北慕辰要唾棄他的無心,但接下來北慕辰所說的話,卻讓他一時間怔在了原地。
“你知道……三年前,父親在臨走前對我說了什麼嗎?”
北慕辰似有些身型不穩,背影透露著深深的疲憊,他踉踉蹌蹌轉身走至窗前,看著窗外孤懸明月,與他的心一般沉寂於黑暗之中。
“說了什麼?”
季雲澤的神情頗為複雜起來。
“他說……他走後,若有什麼意外,必要時便讓我強迫你做我的爐鼎,亦或者殺你煉丹,為我鋪路……”
聽到這,季雲澤的瞳孔猛然收縮。
片刻,北慕辰又自顧自的苦笑道:
“也許父親他早就知道自己回不來了,也許他收養你本就是為了這一天……季雲澤,你都聽明白了吧?”
北慕辰回過頭來,眼裡帶著無儘的悲傷。
怎麼會呢?明明他才是那個既得利益者。
突然,遠處響起了嘈雜的聲響,偶爾有無數馬匹的嘶鳴聲,似是前往追查北慕辰與於子的青棱帝國重騎兵。
“咳咳……”
北慕辰猛不其然的吐出了口鮮血,嘴唇瞬間烏紫發黑起來。
“呯!”
隻見他一伸手,一柄天青色的長劍直直插在了地上,其劍身通透無比,精光大現,在劍的前端接觸到地上的一刹那,屋內狹小空間的每一處都積起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此劍正是那青佛古塔下的冰曳帝寒劍。
劍身之中所蘊含著的力量太過強大,這股力量在空氣中不斷遊走著,冰凍三尺的清寒隨之潛入季雲澤的身體,讓他不由得一陣窒息。
這種仿佛被冰錐刺入身體的感覺,實在太過痛苦。
“哈哈……咳……早知道你下了毒,不曾想竟這麼厲害……”
北慕辰用一種極為幽怨的眼神掃視著季雲澤,此時,先前與於子撕打的傷與季雲澤的毒結合,他也自是好過不到哪去,隻得勉強手握著劍柄,支撐著痛苦的身體。
“如此……也算是一報還一報,下一次……我一定會先殺了羅坎言,再殺了你。”
北慕辰咳的厲害,氣若遊絲,耳邊轟鳴聲四起,仿佛下一秒便要支持不住。
“嗬……這樣更好,道不同,不相為謀。”
季雲澤笑的頗為淡然。
北慕辰,僅僅是他第一個目標,如果敗在他的手裡,也算是天意,倘若能贏……
忽而,北慕辰身型一頓,身後顯現出一對巨大的冰翼,隨即他衝破屋頂,消失於天穹。
今日的他已經徹底死心了,他們之間,已經相隔了一層深深的壁壘,再無破除的可能。
而這層可悲壁壘形成的原因,一在於他自己的無知和無能,二在於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