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瑩皎潔的月光映照在窗台上,隨之帶來的,還有寂靜幽暗的深夜。
“我想我們可以好好聊聊。”
也許是覺得差不多了,季雲澤抬起腳,重新坐回椅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木桌。
他望著趴在地板上暫時無力起身的龍破像是在思量著什麼,隻是垂下的雙眸之中滿載輕視。
“卑鄙小人!!!下三濫的東西!!!我和你這種被圈養起的玩意兒沒什麼可聊的!讓我見你們皇帝!!!讓我見羅坎言!!!”
龍破顫抖著身子聲嘶力竭道,索幸季雲澤一開始便讓雲伯裡開啟了高級元魂屏障,此時的屋外,依舊清冷幽深,沒有半點聲響。
“教養不行,實力欠佳,人倒是挺會找死的。”
季雲澤的笑容逐漸變得有些恐怖起來,咬牙一字一句道。
下一秒,龍破隻覺得自己竟是憑空而起,雙腳離地,在短短數秒之內遭受到了來自不同方位的襲擊。
暗紫色的火焰自四麵八方襲來,如同鬼火,繼而迅速點燃了他身上的衣襟,被烈焰灼燒的痛苦瞬間襲及龍破的全身,讓他不禁發出淒厲嚎叫,麵容扭曲到極致。
緊接著,讓龍破更為驚恐萬分的是,幽焰所掠過之地,皆突現出許多大小不一的毒蠍毒蛛,隨即是永無止境的噬咬。
!!!
“不不不,饒命!饒命啊!我錯了我錯了……啊啊啊——”
龍破依舊在不停的翻滾著,連續不斷的哀嚎求饒著,但讓人不可置信的是,即便他再怎麼痛不欲生,意識卻仍舊清醒,似是根本無法逃避這巨大的痛楚。
顯然,他並不知道,毒蟲之中所釋放出的毒素可以讓中毒者的身體始終處於極度亢奮的狀態,以至於可以讓人清醒著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而不至於昏迷。
“嗬嗬……”
季雲澤也隻是冷笑著,對對方的求饒視若無睹,似乎絲毫不擔心對方會因此事而亡。
事實上他對此招強弱的把控相當有自信,眼下鬼火毒蟲依舊隻停留在人體表麵,遠遠達不到對五臟六腑造成損傷的程度,虛張聲勢的招數也隻不過是讓對方承受皮肉之苦的同時接受精神上的這麼罷了。
現在看來倒是十分有效。
季雲澤抬頭,看向了站在龍破身旁,對此無動於衷的雲伯裡。
“厲害吧。”
季雲澤尾音上揚的同時挑了挑眉,先前有幾分駭人的眼神此刻卻也是柔和了不少,像是在等待著對方肯定的回答。
“……很厲害。”
頓了頓,雲伯裡實話實說。
畢竟他的確未曾習得此等招式,如此看來,這招簡直適合極了嚴刑逼供。
“我也是跟彆人學會的……”
不知為何,季雲澤壓低了嗓音,眼神變得諱莫如深,就連笑容都有些陰森起來。
雲伯裡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事實上,他從一開始知道這位右相大人的非同凡響,隻不過這數月的朝夕相處間,他似乎又從對方身上了解到了其他人所不能輕易了解到的事情。
就比如說……對方的身體有時會沒有緣由的陣陣輕顫,儘管幅度並不大……
再比如說,平日裡的右相大人總是內斂而溫順且通情達理的模樣,性格穩定,似是不會輕易動怒,但當有人真正惹火他時,他也不會像他人那般變得凶狠暴戾,隻不過神情會像此刻這般變得複雜而詭異,帶著些許隱忍般的癲狂……
但雲伯裡自是不敢詢問這其中的原因,所幸除此之外,對方很手段很強硬,頭腦很厲害,人自是完美的……
或許是覺得吵鬨,又或許是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季雲澤逐漸降低了那招式的滲透力,疼痛微減,龍破也得以有了思考的間隙。
“饒了我吧!您就饒了我!”
龍破匍匐著,雙眼猩紅,一張臉煞白,恐懼之情溢於言表。
“你說誰是下三濫?誰被圈養?”
季雲澤歪了歪脖子,語氣平靜,他麵無表情的直視著對方,殺氣猶烈。
“是我!是我!是我鼠目寸光!是我一張爛嘴!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命啊!”
龍破接連幾個響頭,又開始鬼哭狼嚎起來。
聞言,季雲澤卻是有些忍不住的笑了。
他輕輕揮手,鬼火與毒蟲隨即消散殆儘,留下的也隻有皮膚發紅且略微潰爛,衣衫襤褸,狼狽到極點的龍破。
隻不過人並無大礙,隻是被折磨的神情有些恍惚。
當然,季雲澤“仁慈”的保留了龍破的臉皮不受毒蟲肆咬,畢竟對方還是要見人的。
抬眸,望向雲伯裡,後者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轉而上前一步拽住龍破的肩膀將人從地上提了起來。
而龍破則踉蹌著身子,腿腳因極度疼痛而發軟,整個人如同一攤爛泥。
“您貴為雲日帝國的聖子殿下,我自是應該竭誠相待,如此狼狽,倒是不合您的身份。”
季雲澤嗤笑道,說不清是真誠還是調侃,而龍破本人,則被雲伯裡拖拽至了一旁的凳子之上,麵色難看,畏懼而瑟縮的望著季雲澤,一言不發。
他感受的到,自己的五臟六腑以及全身脈絡沒有受到絲毫損傷,看的出對方的確不想殺他,先前所受之刑不過是對方對他言行不當的略微懲戒,但就是這樣的懲戒卻是能讓他生不如死,飽受折磨,卻依舊能清醒的活著,感知著這一切。
恐怕這才是對方的恐怖之處,這樣的折磨足矣讓他精神恍惚,龍破相信,若是對方逐步加重這其中的元魂力量,足矣使他的精神崩潰,到那時,他寧願對方能用此招將自己一擊斃鳴,也不想承受這樣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