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之餘,卻是突然想起腳邊的那個名叫二狗的人。
北慕辰沉默,對於這個人,他倒是還有幾分印象。
資質平庸,其貌不揚,一個北族富商的兒子,隻因不是北族直係氏族中的人,故而僥幸從帝**的手下活命。
遙想當年,無論是明麵上還是背地裡,對方都沒有給過他北慕辰幾分好臉色。
於是乎,北慕辰的麵色又陰冷了下來。
像這樣的人,明明自已的天賦連一般也算不上,卻還是能理直氣壯的嘲諷當年身為廢柴的他,妄圖從他的身上找到不曾有過的上位者的感覺……
此刻,各種不堪入耳的話語逐漸回蕩在北慕辰的耳際,這讓他重新想起了那段不願回首的日子。
比起眼前跪著的這些人,亦或是圍觀的一部分民眾,那個停留在腦海中,隻會喊他“廢柴”、“廢物”的家夥倒顯得尤為天真了。
起碼他的哥哥不會滿嘴汙言穢語,更何況每至夜晚總能給他帶來溫暖,任由他對其做任何事情……
是眼前這些欺軟怕硬的家夥都不能比的。
想到這裡,北慕辰隻覺得的自已心中的怒火與恨意平息了幾許。
他自認為有一個好哥哥,這使得他內心深處並未被複仇的怒火儘數吞噬,他還清醒著,而並非是一具隻知複仇的行屍走肉。
不過他也並非是什麼以德報怨的大善人,即便內心的黑暗能夠被他的哥哥驅散幾許,但也隻是內心深處所剩不多的柔軟罷了,除了哥哥以外的人,但非有人得罪於他,他便不會留情。
有仇不報,這不符合北慕辰的作風。
所以,他是確實要行一些報複之事,以平息心中的恨意。
也替曾經的,那兩個幼小的孩童反擊。
既然他的哥哥季雲澤要殺他們,那麼他為其代勞,也未嘗不可,也正好為先前的魯莽行事向其道歉。
便先從腳邊的二狗開始。
一種無形的力量直接扯下了堵住二狗嘴巴的布條,後者的哀嚎聲也隨即響起。
“哼,這叫的可真刺耳啊,北慕辰,你沒事犯什麼病,乾嘛要給他鬆口?”
季雲澤在一旁冷眼以待,嘴角泛起嘲諷之意,甚至他從始至終都在盯著北慕辰,不曾看一旁的二狗一眼。
又有一個像他一樣的炮灰要死了。
對於他而言便是如此。
想來現在已經進行到了原書劇情裡的中期,對於看過原書的季雲澤來說,不用問也知道這一路上死在北慕辰手裡的炮灰自然不少。
而這些炮灰大部分又都是腦子缺根筋,沒事非要嘲諷北慕辰,所以自然而然的就被內心陰暗的北慕辰通通斬殺,即便沒死的也打成了半身不遂。
至於眼前這個二狗……
季雲澤終於低垂下眸子,卻仍然是一臉冷漠的俯視著對方。
很不幸,二狗嘲諷的時間正是在北慕辰的幼時,而北慕辰之所以有著如今陰暗偏激的性格,至少有一半的原因要歸功於他那被族人的奚落所掩埋的童年。
而他季雲澤雖是並非出自本意,但也在其中推波助瀾,歸墟神依照他的樣貌製造了一副軀殼,又將他的一部分靈魂放入其中,否則他不會對北族的一切抱有任何發自內心的情感。
更不會對大部分北族之人抱有如此大的敵意。
十年前他恨命運不公,讓他受儘屈辱與鄙夷,十年後他恨這個世界,元魂等級的層次分明讓他看起來永無翻身之地。
他的元魂並非是隻普通的蠍子,這或許是個偶然,是他和書中的炮灰所不一樣的地方,但歸根結底還是一隻破蠍子,一腳可以踩死的那種。
歸墟神鐵了心想讓他成為那個炮灰,鐵了心讓北慕辰恨他。
所以……
‘死吧,都死吧,死了才好啊……’
季雲澤注視著二狗,嘴角揚起一抹殘忍的笑。
起碼在當下,對於這些曾欺壓過他的人,他是很樂意看著他們去死的。
“不不不……二少爺救救我!!!以前是都是我不好!是我眼瞎!我錯了,您就在給我一次機會!!!”
二狗聲淚俱下,一副後悔莫及的模樣,跪著爬到了北慕辰的腳邊。
“在我心裡,您一直都是北族唯一的少爺!是未來北族唯一能夠坐上族長之位人!!!”
說話間,二狗有些怯生生的看了季雲澤一眼,而後似乎下定了決心,又將頭扭向了北慕辰,像是鐵了心要把命壓在北慕辰身上,妄圖讓北慕辰放他一馬。
“童言無忌,您不會因為當年小人的幾句胡言亂語就要殺了小人我吧!”
二狗臉色漲紅,扯著嗓子喊道。
他額頭青筋暴起,臉上的淚和汗水糊做一團,笑的比哭的還難看。
他是真的恐懼到了一定程度,已經完全無法再做思考。
但很明顯,曾經那個讓他瞧不起的北族二少爺,那個千年難遇的沒有元魂的廢柴,如今冰極破龍這般傳說級彆的元魂已然在其身上重現,那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少爺……這二狗雖然心眼壞,但他說的……其實……唉……”
臨近的一個老者想要附和著二狗說些什麼,但看了看一旁冷眼旁觀的季雲澤又硬是將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要不然您就回來吧!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寬恕一些那些當年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吧!”
見北慕辰不出聲,一個膽子較大的中年男人也旋即說道,似乎是把北慕辰當做了破局的關鍵。
有膽子大的帶頭,那麼一些人便也不再害怕,此起彼伏的聲音響徹於廣場,大抵是請求讓北族的二少爺回來。
“……”
而從始至終,北慕辰都沒有說話,隻是側身盯著季雲澤,不知在想些什麼。
“怎麼,跟我顯擺你有多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