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時隔不到一年,帝國迎來了第二位皇帝——
一位相較於她的哥哥,更為年輕的女皇。
對此,人們眾說紛紜,有人說原先那位年輕且有能力的皇帝實在可惜,又有人說這位新任女皇的上位著實為不祥之兆。
不可否認的是,短期內皇帝的更替對於帝國而言將是風險極高的。
更不必說皇室成員本就空缺,又因帝國特殊的體製,除皇帝本人外其它皇室成員並無實權,眼下皇帝病重,某位公爵的狼子野心顯露無疑,為了打壓其權力,拜星帝國需要一位皇帝來抑製住某些人的野心。
所有貴族都知道,親王羅瑩的上任實屬無奈之舉,而這究其根本原因,還是因為皇帝羅坎言並未留下任何子嗣,而其他稍有能力且有野心的皇室成員也早已在早些年的皇位更迭中離奇身亡,於是與皇帝羅坎言血緣最為接近的羅瑩便成為了皇位繼承的不二人選。
於此同時,帝都不明真相的平民們也在擔憂著這位年輕女皇是否真的能夠駕馭這個帝國的一切。
他們不求他們這位新女皇能與猛獁金沙帝國的女帝相比擬,他們隻希望她有足夠的野心與能力。
此時,位於帝都中心,拜星宮的寢殿內,年輕的女皇蹲坐著身子,有些無可奈何的蜷縮在柔軟床鋪的一角。
這裡是帝國皇帝的寢殿。
在羅瑩看來,周圍的一切看起來既陌生又熟悉。
她的哥哥不喜歡他們的父皇,於是在成為皇帝後便拆掉了原有的皇帝寢殿,轉而命人加蓋了這座寢殿。
而在裝修寢殿之餘,她的哥哥自知審美欠佳,於是轉而去參考了她的意見,甚至到了最後,不僅僅是裝潢與陳設,甚至是寢殿中所放置的每一件名器都是她所喜歡的風格……
但她從未想過,她竟有一天會住在這裡。
而眼下,她隻得依靠在床頭一角。
隻因那是從她原先的住處所搬來的床鋪,寢殿內唯一屬於她的東西。
除此之外,偌大的寢殿似乎沒了她的落腳之處。
‘哥哥……’
此時的羅瑩仍舊隻穿著一件淡白色的單薄的寢衣,似是不願麵對不遠處人形台上那身華麗的女皇的裝束。
那衣服看起來實在是太過華麗,太過端莊,一針一線都無比精密,浸透著製作者們的心血,每一顆昂貴且圓潤的珍珠都泛著如月般的熒光,好似一場美夢。
荒唐,可笑,卻又無比真實。
羅瑩幾乎被那身華服晃的睜不開眼,於是乾脆望著身下的被褥出神。
這一天本不該到來的……
即便她已經在得知這個消息後用數十天來做心理建設,可當這一天真正到來時,她不禁還是會發自內心的開口問道
“難道隻能這樣了嗎?”
“是……不喜歡這件衣服嗎?”
季雲澤站在一旁,嘴角盈笑,抬眼打量起那套極儘華麗到浮誇的女皇的裝束,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
“可我覺得這件衣服挺適合您的,眼下的確準備的比較匆忙,不過等今日過後,您想怎麼改就怎麼改……不僅僅是這件衣服,往後帝國上下,一切都將由您說了算。”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羅瑩抬頭,眼中的憂心不言而喻。
“那就沒什麼問題了吧?女皇陛下,如果您準備好了,可以隨時讓侍女服侍您穿戴整齊,隻是我要提醒您一句,時間緊迫,您的子民還在等待著您的出現……那麼在下先行告退。”
隨後,沉重殿門關閉,隔絕了那一聲輕歎。
不同於羅瑩的憂心與迷茫,此刻的季雲澤則是興奮到連指尖都在顫抖。
他由衷的希望羅瑩能取代她的哥哥,成為拜星帝國的皇帝。
而這一願望,將在今日實現。
從今天開始,他的手將會伸的更為長遠。
直到……
破曉的曙光自北山緩緩升起,帝國的女皇現身於拜星宮中。
在眾人的敬仰下,象征著至高無上皇權的冠冕似是自天而降,而後落於她的額前。
女皇沒有說話,她的神情有些麻木,視線卻不由得被一身戎裝且單膝跪於一旁的騎士長所吸引。
隻見對方手正虔誠的低著頭,手中所托舉著的紅色絨布之上似是躺著什麼——
黃金占據極大的麵積,晶瑩而璀璨,帶著金色的光亮。
那是帝王之戒。
羅瑩微愣,但卻不敢讓自己的遲疑太過明顯,於是她隨即伸出手,借用元魂力量將那枚戒指戴在自己右手的中指上。
戒指是嶄新的,並非是她哥哥的戒指,僅僅隻是帝王身份的象征而已,這並不能代表著什麼。
羅瑩在心底裡給自己打氣。
她的繼位是無奈之舉,是迫不得已,但既然曆史的車輪滾滾向前,那她便沒有沒有停滯的理由。
雖然她並不能改變什麼……
羅瑩清楚,照現在的帝國體係來看,她注定隻能充當一個傀儡的角色。
一個沒有任何實權的皇帝……
‘真不知道哥哥究竟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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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偷偷瞥了眼不遠處站在殿下的季雲澤,見對方正望著自己微笑,她便也尤其勉強的堆起一個笑臉。
她現在是什麼形象?是一個溫柔的女皇?還是一個懼怕貴族的女皇?
羅瑩不知道,她也的確強硬不起來。
隨後便是皇室親衛麵向新皇宣誓的環節。
而這一次,皇室親衛的組成人員較羅坎言成為皇帝時肉眼可見的少了許多。
除了那五個已經犧牲的皇室親衛,加之已經還鄉的江元宗,還有一個據說莫名喪失了元魂力量的於子。
雖說皇室親衛天賦使然,但若是重新修煉回原先的水平也是難如登天。
於子多半已成了個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