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陽看了眼空空蕩蕩的家裡,默默歎了口氣,也出門去醫館上班了。
一踏進醫館,溫陽就看見了程錚如同往常一樣坐在院內的竹椅上。
見她推門進來,程錚抬起頭,目光毫不掩飾地直勾勾地盯著她,眸子裡探究的意味,似乎像是要把她給盯穿,與之前視她為無物的時候完全判若兩人。
溫陽儘可能地忽視了程錚盯過來的視線,裝作一副平常的樣子走進了屋裡,跟宋元打了聲招呼。
宋元正在屋裡整理著藥材,看到溫陽來了,他抬起頭,遞給溫陽一遝老舊泛黃的紙張,又給溫陽找來紙筆。
“之前磨的藥粉已經夠用了,今天就不磨藥了,你今天就在外麵的桌子上幫我抄下這些藥方吧。”
聽到“外麵的桌子”這幾個字,溫陽的臉上有一閃而逝的為難。
程錚就坐在外麵的竹椅上,若是她去外麵抄藥方,那豈不是就要跟程錚麵對麵坐了?
昨天才在飯店裡發生了那種尷尬的事兒,讓她覺得自己簡直無顏麵對程錚。
但宋元作為雇主交代了活兒,她也不好拒絕。
於是她抿了抿唇,輕輕回了聲“好。”然後就從宋元手中接過藥方跟紙筆,踏出了屋子。
溫陽拿著東西,走到桌子跟前,她小心翼翼地開口“程先生,我可以坐在這裡抄寫藥方嗎?”
聽見這話,程錚揚了揚眉尾,隨後他瞥了一眼自己對麵的竹椅,才重新抬眸,回了聲“請便。”
聽到程錚沒有拒絕,溫陽這才偷偷鬆了一口氣,她輕輕拉開眼麵前的竹椅,緩緩坐下,但是內心仍舊是有幾分忐忑不安。
她能感受到對麵程錚的視線就落在她身上,但是她隻能儘量不去抬頭看,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樣。
她低著頭,把宋元交給她的藥方規整地在麵前攤開,拿起筆就開始在紙上認真地抄寫起來。
周圍很安靜,隻能聽得到一些緩緩的風聲,以及筆尖在紙上摩擦的沙沙聲。
就在溫陽專心致誌地抄著藥方時,突然,視線裡出現了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將她擺放在一旁抄好的藥方給撈走了一張。
盯著看了一會兒後,麵前的男人出聲誇讚道“字挺好看。”
溫陽並未抬頭,仍舊保持著眼睫低垂的模樣,小聲回了句“謝謝。”然後便繼續抄寫起來。
程錚望著自始至終都沒有與他對上視線的溫陽,麵上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將手中溫陽抄寫的藥方放回原處後,整個人悠閒地往竹椅靠背一躺,突然語調閒閒地問道“你跟你的陸大哥談對象了嗎?”
此言一出,剛剛還強裝鎮定握得穩穩的筆,頓時筆尖一頓。
墨水瞬間在紙上浸出一塊黑色的疤。
溫陽沒想到程錚竟然會在這種時刻如此直白地問她這樣的問題,不由得羞得她俏臉一紅。
她聲音細如蚊呐般地回了句“沒有,我對他沒有那個意思。”
聽到溫陽的回答,程錚心情莫名大好,唇角也漸漸小幅度地彎了起來。
“那就好。”程錚語帶笑意地回了聲。
溫陽“???”
那就好?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