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太陽暖暖的,老太太用手搭著蔭涼,瞅著菜園子裡穿著藍色背帶褲,紮著兩根小揪揪辮子外孫女,恍惚間像是看到那時候的自己。
她這一輩子什麼都經曆過了,先是千般寵愛,後又家道中落,沒來得及被世道糟踐呢就碰上她那短命的糟老頭子,兩人也熬過了所有蒙著灰的歲月,好容易迎來了新家國,結果又成了寡婦。
沒想到她還能等來如今的太平日子。
邱玉玲摘完菜就見老太太靠著柴垛,眯起了盹兒。
“姥姥,您累了咱進屋去睡。”
外孫女脆生生的話喊醒了沉在回憶裡的老太太。
她就著邱玉玲的手,撐著一旁的柴垛子站起來,說道:“人老了,走哪兒都能眯著了,就是躺在炕上睡不著。”
邱玉玲沒有照顧過老人,但確實聽過人老三件套:貪財、怕死、沒瞌睡!
她笑笑,像哄小孩一般帶著老太太到了前院。
太陽比剛才的位置偏了點,她重新挪了下椅子,找了個好位置,讓老太太既能曬到太陽,但又不會很曬的那種,安置好了姥姥。
說起來祖孫倆還是第一回這樣長久的相處,再加上如今到了邱玉玲的主場,她想,她一定得讓老太太舒舒坦坦的,賓至如歸才行。
她用小茶壺給老太太煎了一壺玉米須水,兩碗煎一碗。這個方子原本空腹最好,能治頭暈眼花、少食多寐等,但這會兒喝也可以。
又假借做活之際倒騰出一碗酸棗,等到晚上了和大米一起熬成粥,讓老太太每天睡前喝下,這個能養心安神、健腦鎮靜,還治失眠,十分貼合老人家。
姥姥看著邱玉玲忙的像隻撲棱蛾子,一會兒前,一會兒後的,終於笑出了聲。
“玲玲娃過來。”老太太朝外孫女招了招手。
邱玉玲放下東西依言過去了。
“姥姥,咋了?是不是想外頭轉轉啊?”
“不轉,你來歇著,彆瞎忙活,姥姥不餓,離你爹娘下工也還早,一會兒啊姥姥弄,我娃多歇歇。”
邊說邊把外孫女腦袋上頭炸起來的小黃毛往下按了按。
每個人都關心她腦袋上的小呆毛,邱玉玲也沒有好辦法讓它們服帖。
她原先的頭發才不好呢,這一年多長好了不少,隻是如今碎頭發多的很,尤其太陽光下跟個蒲公英似的。
“姥姥知道個老方子,正好你這院子有薔薇花,可以做薔薇油,保管以後我玲玲的頭發又黑又亮。”
還有薔薇花露能護膚,薔薇花醬能做點心......
姥姥每描述一分,邱玉玲就多向往一分。
這興致一下就來了,她姥姥說她來乾,祖孫倆終於在一個頻道上忙的不亦樂乎。
不止如此,姥姥還會包指甲花,她會可不是邱玉玲想象中那樣簡單粗暴的把整個指頭都包出顏色。
而是用一道道工序做成指甲花粉,用小瓷瓶裝起來,沒有瓶子用油紙包起來也行,用的時候用削尖的和牙簽一般的木棍挑出,和水,輕輕的堆滿指甲。
待到花泥乾透在指甲上後也先不去掉,花泥在指甲上停留的時間越久,指甲的顏色便越飽滿......
邱玉玲已經向往的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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