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姥姥一再推卻,邱母也有十分的無奈,邱玉玲還是堅持這些必須帶上,不然她就不讓姥姥回去。
又沒裝啥好東西,邱玉玲隻恨她這會兒空間的東西沒辦法拿出來招搖過市。
行吧,邱母也沒打算拒絕,有條件了誰不想多惦記下老子娘呢。
這會兒太陽西斜,已經不那麼曬了,驢車上放好了麥草杆裝的麻袋墊子,邱玉玲不讓她娘幫忙,一個人把姥姥托上車,自己也不說二話跳了上去。
邱母已經十分麻木,不想計較她這難得二五仔的閨女了。
“恘,駕!”
隨著邱母的一聲吆喝,驢車緩緩啟動,邱玉玲靠在姥姥的肩膀上,第一回盼著快快長大。
她細細的叮囑姥姥要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該歇的歇,要多保重自己,等她長大了接姥姥去自己的家,到時候真的啥都不讓她做,就等著享福就成。
邱母聽著她如同一個小大人般,心裡酸酸的、澀澀的。
哪怕走的慢,車子也搖進了泉山大隊上泉隊裡。
拴好驢子,李青梅和邱玉玲,一個拿東西,一個扶人。
原以為還得擼袖子乾活,給玉玲姥姥擦洗一下屋子呢,沒想到進去後桌明地淨的,明顯是有人打掃過的,來前也沒人通過氣兒,他們也不知道今天回來,說明每天都有人打掃著。
“你大妗子還是心細。”邱母知道不管是大弟還是四弟都不是操這份兒心的主兒,是誰做的不言而喻。
“說了讓你們少操心,我呀,這輩子命好,幾個兒子都是憨厚魯直的性子,幾個兒媳婦卻個頂個的伶俐。”玉玲姥姥從不苛責兒媳,也是難得的眼明心亮的好婆婆。
人心換人心,幾個兒媳婦對她也是都沒二話。
邱玉玲這才真的放下心來。邱母尋思既然來都來了,順便把晚飯給做了再回,可玉玲姥姥哪裡讓她乾這個。
“抓緊回吧,回去還張羅自家的飯食呢,女婿和大山他們上了一天的工,下工還去打草,進門就晚了,你還能給他們整口現成的。”
邊打開立櫃放東西邊接著說:“我這還能乾的動呢,有沒有七老八十了,且能乾著呢,快家去吧。”
又把邱玉玲喊到跟前,從立櫃的暗格取出一個手帕包著的東西,邊拆邊說:“這裡頭是你四姨的彩禮,是她和女婿私下商量的,她說肯定隨軍去的,大件要了也帶不走,便做主要了一百塊的彩禮。
這錢呢不許過明路,隻私底下給了我,明麵上她倆就是革命伴侶,不要彩禮不要陪嫁,實際上女婿也是很對得住靑菊的。還有一些是我先頭攢的。”
邊說邊打開手帕,數了二十塊錢遞給邱玉玲。
“姥,您這是乾啥啊,我可不要,您有錢就該給自己買點好吃的,把自己養的壯壯的,等我以後接您享福啊。”
老太太被外孫女執著的想接她享福逗樂了,但拿錢的手卻依然不收回來,“快拿著,這錢是姥自己的,愛給誰花就給誰花,給你了就是你自己的,你娘都不許要了去。”
除去那八十,姥姥滿共也就攢了二十出頭,這都不知道攢了多少年了,一個守寡的老太太,拉扯大一堆兒女,該娶的娶了,該嫁的也嫁了,自己還是個裹小腳的,上不了工掙不下工分,全靠家裡這點子瑣活出來的布了麻繩了換點零頭,這都不知道攢了多久了。
邱玉玲覺得這錢分外燙手,可是卻又推卻不回去。
“娘,您這是乾啥,我這當媽的還能委屈了自己姑娘不成,哪就用的了您救濟了,您快收回去,不興這樣。”李青梅覺得自己都沒好好孝敬過老娘,卻反過來讓老娘貼補她家,就不是這麼個事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