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照相館,便馬不停蹄去供銷社了,邱玉玲今天有特權,她自己看自己的。
李青梅直奔賣鞋的地方,先給邱大樹買了一雙解放鞋,這才去看料子。
“同誌,這是啥料子啊?”摸著厚實的,給邱大山做個褂子,立秋了看親穿正好。
“條絨布,一尺四毛。”
“那旁邊這個藍的呢?”
售貨員不耐煩的抬抬眼,“的確良,一尺票扯兩尺布,一尺七毛六。”
李青梅見過大隊長邱建軍就有一件這種料子的褂子,很是結實耐穿,這個雖然貴,但省布票,但她家自己穿的大多都是自己織的或者找鄉鄰換的土布做的汗衫。
一個人一年17尺的布票,她用出去的很少,算下來也剩不老少,她一時間還有點拿不定主意了起來。
“買不買,不買把櫃台讓開,不要影響後頭的同誌。”櫃台前的售貨員雖沒有罵人,但態度也說不上多友好。
後頭確實還有彆的來扯布的人,李青梅見狀先站到一邊思量。
“同誌,你是不是有多餘的布票?是這樣,我掏錢買你看能不能賣我一點,我姑娘下個月結婚呢,想給她扯身布做衣裳。”
冷不丁的聲音響起,李青梅看見一個穿著考究的女人,正殷切的等她回複。
“我們不賣,我家人多,票也不夠呢。”李青梅剛想問問她出多錢買,就被自家閨女打斷了。
“大人說話,小孩子彆插嘴哦。”女人覺得小孩子能知道個啥,眼前的女人一看就是舍不得用,攢下東西的人,她生怕一邊的小姑娘多嘴擾了她的好事,讓邱玉玲一邊玩去,不要影響大人談事情。
邱玉玲非但沒走,當即扯了下她娘的袖子,“娘,進去扯布吧,再耽擱回去時間不夠取包裹了。”
李青梅如夢初醒,也想好了買啥,“不好意思大姐,我兒子今年也說媳婦呢,票其實也不太夠使的。”
說罷便也不管女人啥反應,牽住邱玉玲,往賣布的櫃台湊過去。
“同誌,這個藍的給我扯十四尺,黑條絨扯四尺。”心裡早就算好了價錢,嘴上說著,手上已經翻好了錢票。
售貨員量好尺寸,剪子在布上開了個口子,兩個膀子一用力,“嘶啦”一聲就把布扯開了。
“一共是十二塊兩毛四,外加11尺的布票,你這正好,麻煩給後邊的人讓讓,先到一邊去整理,”售貨員麻利的點好錢票,全程沒多一句廢話。
又買了一男一女兩雙膠鞋,花了七塊零六分,氣眼和頂針花了九分,紐扣花了四毛五,還買了剪子花了三塊七毛,一個搪瓷盆兩塊六毛一,一個瓦盆一毛二......
邱玉玲拿著自己的那份額度,要了一個凡士林,一毛錢;紅糖三斤,兩塊零四分,哈利油有兩種,一個八分一個九分,邱玉玲讓取出來那個九分的。
李青梅:......“行了,日子不過了是不。”差不多得了,她不攔著,邱玉玲的手已經指到香皂上頭了。
結果也還是買上了,兩盒香皂三毛七分,爺倆還轉過去提溜了一斤白酒。
要不是顧忌這會兒在外頭人多,她恨不能敲開那爺倆的腦子看看,裝了多少鋼條在裡頭,她拿的都是有用的,這倆跟有錢大爺似的,儘看那些燒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