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玉玲的小馬甲和小靴子,很是風靡了一陣,不止是學校裡的,他們大隊裡也有不少上門取經,回去就給孩子們製成了衣裳。
村裡的上歲數老漢身上是羊皮褂子,碎娃身上是灰、黃、褐色的兔皮馬甲,一時間他們村跟獵戶村似的,紮堆的時候十分好笑。
“娘,我這褂子怎麼是臭的,我不穿。”吳秀的兒子王強嫌棄的不要他娘給縫的皮襖子。
“誰都穿呢,就你事情多,你看外頭娃娃們穿上又擋風又好看的。”吳秀堅持要給他穿上看看。
“人家的是好看還不臭,你的又臭又不好看,我才不穿呢,穿上大隊的狗光攆我!”王強想起來被追的經曆都心有餘悸,寧可沒有也不要他娘縫的這件破皮爛襖。
“不要拉倒,我改給你爹,省的他年年挖渠挨凍。”不知好賴的玩意,吳秀也不想慣著他。
等人走了,她才拿起來對著鼻子嗅了嗅,彆說,還真是一股子臭烘烘的味兒。
奇怪,她也洗了的呀,用了好幾盆水呢,不行,她得去隊裡轉轉,看看彆人家都咋整的,她們的娃娃怎地不嫌棄嘞。
吳秀和邱家老大媳婦走的近,就愛蛐蛐邱老二家,賊看不上他家,彆人都過去取經製皮子,她隻把過路的小娃薅到跟前,看了個大概,就自己剝了兔子,摸索著弄了。
殊不知光那製皮子的功夫都是學問來的。
抱著皮襖子尋思了半晌,她肯定是洗皮子的方式不對,可又拉不下臉去邱老二家,想了想,拿了隻鞋底子去了隔壁張婉花家。
“花姐,收拾地窖呢?還尋思你家人多活兒沒得早,找你納鞋底諞閒傳呢。”
“嗯,抓緊收拾出來,得屯蘿卜白菜洋芋啥的了,要不冬天嘴得紮住過。”張婉花手上沒停,她男人在地窖裡頭收拾,她自己拾掇上頭。
“那沒事,不耽誤你說話,我納鞋底子,你乾活,咱倆又不拿嘴乾。”吳秀想著就幾句話的事,就是真拿嘴乾,能影響多少去呢。
張婉花把手上的泥巴洗淨,進屋端了碗沙棗出來,“給,吃點。”
吳秀撇撇嘴,她當啥好東西呢,這玩意哪家院子裡沒有幾顆了,那荒灘上沒主的更多,尤其這兩年沙棗吃點他們拉屎都不利索,她王強都是用棍棍撥出來的,她不吃。
不吃拉倒,“那你坐著,我去給娃他爹搭把手。”
“哎,那啥,你也坐下歇口氣先,你男人能乾著呢,就讓他多乾點,咱倆說兩句話,你再忙活去。”
“說吧,啥事?”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兒,張婉花索性坐下倒了口水,乾了一下午了,正好歇會兒。
“就是,你們那皮子都咋洗的,我洗完咋還臭捏?”吳秀好奇的不行。
“啊?兔皮呀,那是大山他爹幫忙洗好,炮製好給送過來的,肯定是下了功夫的,那活計乾的是真好,毛皮瑄瑄的,軟和的很。”
“還軟和?你拿來我瞅瞅。”還能弄出朵花兒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