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大掃帚,把地上的樹葉子掃堆,用簸箕攬到後頭晾著,等下回家裡誰進城捎回去喂牲口。
“玉玲不掃了,粥熬好了。”姥姥把溜饃的熱水舀出來,添到萬金他們的狗盆裡,順便喊上了邱玉玲。
早飯簡單又“豐盛”,黃燦燦的小米粥,兩個大饅頭,一小碟醬辣子,另外還有兩顆煮雞蛋。
祖孫兩人吃的慢條斯理,“姥,一會兒您在家等著,不知道小楠她大舅他們幾時來送磚,我出去買點東西,等我娘來了回去的時候讓捎著。”
她雖然出來了,但是家裡的麥乳精、白糖、紅糖以及一些常用又得要票買的東西,一般都是她準備,邱母雖然不次次給錢,但在小本子上都記著。
她有一次好笑的勸再彆多此一舉了,邱母義正言辭的給她說“家裡不止我生的,未來也還有其他人進來,你做了多少彆人可以沒數,我們當爹當娘的,他們當哥哥的得心裡有數。
彆以後日子長了,成習慣了,哪天短了缺了的,再胡攪蠻纏瞎咧咧。”
道理她懂,鬥米恩升米仇嘛!邱母的自然法則是略帶悲觀的那一類。
屬於做事儘量做好,但想事兒常常想到最差的那種。
邱玉玲沒覺得不好,相反她十分欣賞,這樣的人活人過日子,永遠不會有驟變帶來的落差感,因為他們在心裡演練過無數次糟糕的最下限。
這也是她為這個家做這許許多多事兒,心甘情願的由來。有一個這樣的大家長,子女之間倒戈相向、反目成仇的概率不大。
最後用小盆舀出了一盆米粥,放著在灶頭。果然收拾完沒過多久,就聽到毛驢的聲音。
玉玲姥姥趁著熱鍋,溜了四個大肉包,幾分鐘就能熱透了。
“娘,大嫂也來啦,慢點走。”門檻有點高,她大嫂的肚子大的驚人,都看不著腳下。
“娘說了好幾次小院如何好,今兒一見,娘都把話說小了。”黃朵兒真心覺得這院子美滴很,不過她還是喜歡有大山的地方。
放了一會兒的米粥有點粘稠,婆媳倆就著包子,吃了個盆淨盤光。“也不知道為啥,最近格外容易餓。”黃朵兒吃的比婆婆多的多,放下碗筷,有了幾分不好意思。
“那正常,你這雙身子,一個人吃幾個人補的,尤其這肚子裡揣的還不是一個,可不更遭罪。”姥姥和邱母都是過來人,十分理解。
邱玉玲也表示理解,甚至問她娘,得是家裡又弄得少油寡鹽了?
“那哪能呢,娘每回都挖一勺子的豬板油,那菜香的嘞!”黃朵兒急忙替她婆婆辯駁。
家裡對她已經夠照顧了,下苦的活兒,基本沒咋讓她去的,也就是摘棉花的時候,她跟著搶收了一陣,後來到掰骨朵了,她就又坐回屋裡頭乾了。
平日裡吃食也對她十分照顧,彆人隔天吃個蛋,聽說小姑子要求必須一天吃一個,公婆又想省,又沒法省的樣子,她一開始都不理解,後來經曆了幾次,連著她也對這個半大小姑娘怕了。
而她呢,一天至少一顆蛋,有時候還給煮兩顆。
上回捎回去的蘋果,也是全給她一個人吃了。
就因為小姑子說了句“一天一個蘋果,疾病遠離我”!
公婆就說啥都不吃,非得讓她一個人吃完,說她現在可不興生病。
她娘專程來過一次,見她珠圓玉潤,麵色紅潤,連十個指甲都乾乾淨淨的,隻說了一句她攤上個好婆家,再就真的放心的一次都沒來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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