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期的生活,除了這天氣一天比天冷了外,倒也沒有太多其他的變化。
一個假期再聚頭,宿舍的女同學們或多或少都黑了一些,尤其秋莎和張彩月,紅臉蛋兒又明顯了。
“咦,玉玲,你咋一點都沒曬黑啊。”她們一點都沒懷疑邱玉玲不乾活,那手上的倒刺和小口子,就不是養尊處優的人有的。
邱玉玲確實不怕曬,一曬臉就紅,等降溫冷卻也緩過來,就又恢複了,更何況,她沒有邱母她們那樣一整天的曬日頭,出門也是草帽方巾都上的。
聽了邱玉玲的解釋,大家還是沒放過,“我也戴了草帽,方巾也天天包呢,你看,就連手都黑了。”
邱玉玲看了眼張彩月伸過來的手,還真是和手腕子兩個顏色。
能供出來上學的女學生,家裡不說多寵著了,但也肯定是足夠重視的,可是回家依然有乾不完的活計,和曬不夠的日頭。
大家七嘴八舌的比了一通,除了白巧蘭和李飛丹還有趙小穀,剩下的都跟換了皮膚似的。
邱玉玲這種曬不黑的不算。
“玉玲,這是我媽叫我捎給你的。”等大家夥兒的熱情冷卻,李飛丹悄悄從床頭遞過一個油紙包。
“啥呀?”
“看看就知道了。”
邱玉玲打開一看,是一包乾蝦皮。
李飛丹小聲說是她舅舅在沿海那邊服役,寄過來的。
“你上回說過,我回去提了一嘴,我媽說吃了你那麼多東西,叫我捎給你,安心留著吧,我舅經常寄呢。”
原本邱玉玲推說太貴重了,死活不要,結果人家說專程謝她得,“那我就收下啦,我也給你帶好吃的了。”
邱玉玲也拿出一包葡萄乾,遞給對方,隻推說是自己新省的四姨寄過來的,叫她拿去甜個嘴兒。
兩個人避著人,交換了小零食,各有各的開心。
他們宿舍的幾個姑娘,都是本省的,但這會子條件有限,帶過來分享的吃食,也都是各地兒都差不多能有的。
區彆隻是有的在那個地方盛產,而這個地方則相對稀缺。
比如張彩月帶了一小兜地瓜乾,劉小芳帶的是南瓜饃饃,小小的,一人一個。
趙小穀是花生米,楊惠惠不好意思的用飯缸子淘了一缸子沙棗,白巧蘭是大方的直接分水果糖......
大家都等邱玉玲的吃食呢,邱玉玲放好東西,又單獨取過一個小口袋,從上床溜下來。
她準備的是乾紅棗。
人到齊的第一天,大家夥兒把各自帶來的東西齊齊擺了出來,多了少了的,也沒人計較,就是這麼個意思。
八個人都擠在臨桌的兩個下床那兒,邊吃邊嘰嘰喳喳說著一個暑假的經曆。
有說隊裡老母豬下崽兒的,有說地溝子裡逮著的刺蝟的,也有說她娘還在吃偏方,努力生弟弟的......
這個宿舍裡,明麵兒上家庭經濟條件最不困難的就屬白巧蘭了。
她聊的也最有意思,比如假期裡去了哪個姑媽家,或聽了哪段眉戶戲。
說到興處,【張連賣布】竟也能來一小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