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可邱玉玲哪能真這麼乾呢,自己的鋪蓋卷她路上就在沒人的地兒收起來了,謊稱寄回去了。
這屋裡頭沒啥不能見人的,就是幾本書,有一套鋪蓋卷,還是老爺子給張羅的,本來就是人家的,她隻把床單被裡子拆下來,洗洗涮涮了一通。
連同老爺子屋裡頭的也是,能拆的、能洗的,一並都乾了。
等著晾乾了,又挨個縫了回去,床單也引在炕氈上,保證哪怕娃娃們在上頭蹦躂,單子也不跟著後腳跟跑。
門她也沒鎖,裡外擦亮堂了,就那麼掛上,和老爺子打了聲招呼,趕著公交車去了火車站。
老爺子說到做到,見她走前把門敞著,二話不說就掛上了鎖,收起了鑰匙。
東西廂房都是通鋪大炕,來了一家人住一屋,架一個蜂窩煤爐子就夠了。
住的散了,又冷又沒必要的。
邱玉玲照例先回的巷子裡,屋子就得有人氣,要不兩下就破敗了。
她不知道邱母他們一年來幾趟,不過看院子還算乾淨,落葉也沒有想象中鋪了一層,想來也時不時的會來。
她去了地下室,裡頭的糧食下了一半,肉也吃了個七七八八。
抓了一把糧食,竟然是新糧,又連續開了幾個口袋,就是舊的了。估摸著邱母一直在不停的來回淘換,吃舊的,屯新的。
她沒再似以往那樣,通通回收換農場裡的新糧,而是就這麼放著,日子總得按沒有她插手也能過的法子往下走。
不過今年年底家裡沒豬了,肉肯定不好弄,她弄了兩條豬腿,兩條羊腿,放著,等邱母哪天來的時候弄回去。
自己把門一栓,先美美的睡了一覺。
睡的不分晝夜,餓醒了,洗了把臉,也沒勞神自己做,點了一份預製菜,一份茄子煲、一份小炒肉、還有一份三鮮菌菇湯,就著米飯,乾了大半下去。
剩下的都喂了豬崽子們。
隻有在這裡,她還像以前那樣,吃一半倒一半的,在外頭她都是吃多少打多少。
尤其不缺油水的肚子,其實飯量並不大,她每回打的飯菜也不多,倒是把儉樸的人設給立了個牢靠。
儘管秋莎提過幾句風言風語,彆說同宿舍了,連其他班級的都沒幾個相信。
畢竟天天吃食堂,都在人眼皮子下頭行事,吃多吃少,好孬吃好,有眼睛的都瞧的見,你就是說破大天,人也想象不來啥樣的家庭條件,能把吃苦耐勞堅持這麼久的!
住到第三天一大早,她鎖上門鎖,還背著那個姥姥牌的花提包,回了邱莊。
這次她沒費心準備啥禮物,包括幾個小侄子,除了吃食和特彆當緊的物資,她可不想叫大嫂他們覺得自己跟個叮當貓似的,啥都弄的來。
好在家人和舍友還是有區彆的,進了屋,都隻顧著噓寒問暖,問長道短的關心她,沒誰覺得她回屋就得拿好東西。
大嫂更是殷切,提前教好了三個小的喊姑姑,一進屋,跟一窩小母雞似的,咕咕噠的沒完沒了。
“咕咕噠,咕咕噠,咕咕噠。”一個叫、兩個叫、三個同時叫,邱玉玲一路小跑,回她那屋,從花布包裡取了三顆奶糖回來,剝開一人手裡塞了一顆。
好家夥,更粘人了。
流著哈喇子,還有黏糊糊的小臟手,撲騰撲騰的給咕咕抱,邱玉玲都快把嫌棄掛臉上了,卻並沒什麼卵用。
他們一點都不在乎這個咕咕噠的情緒,隻知道叫的越歡快,好吃的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