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已去,時至深秋,落葉蕭蕭時。
青雲邊境城有不速之客,那是曾侵入青雲郡的巫族兩方人馬,也是當日在那順天巫法大陣中的諸多巫族高手。
“那就是李家李大龍?”
秋風蕭瑟,鬼方天才幽百隱與鬼方大祭司及諸多祭祀、酋長站在邊境城遠處,昂首望著牆頭上李大龍堅毅的身姿,還有那些抓著長槍站得筆挺的老漢。便是雙方乃敵人,這些巫族人卻無一不內心震撼,麵露欽佩之色。
他們明明知道那日李家人企圖掠奪他們的順天巫法大陣。
這些日子,他們的族人前來青雲郡,被李大龍擊殺當場。
如今前來也是為了替族人報仇,可真當瞧見站在牆頭上,穿著布衣,隻拿著一杆長槍的李大龍,他們竟然是沒有動手。
隻是呆呆地望著牆頭上的李大龍,還有他身後的那些老漢。
“有敵人!”
“快去擂鼓,準備迎戰!”
“李家戰無不勝!”
分明隻有百餘人,他們站在青雲邊境城的牆頭上顯得那麼可憐,可這些穿著沉重盔甲的老頭子,還是用最快的速度做好了準備,他們蒼老的麵容渾濁的雙眼在瞬間變得殺氣騰騰!
“砰!砰!砰!”
那老漢在擊鼓!
他們人少得可憐,他們的身體羸弱得甚至讓人覺得難以抵擋這秋日涼風,可他們毫無畏懼,隨時都可拚殺!
鼓聲入耳,裸著上身,渾身刻滿銘文,背著圖騰的幽百隱,一時間呆住了。
他聽說過李家的故事,聽說過李狂徒獨自一人衝向了靈玉方,吹響了青雲郡反攻的號角,他也聽說過李家在雙方大戰中拚殺的瘋狂,可那隻存在於故事中。直到今日,他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李家!
那李大龍就那麼站在城中央,他緊握再普通不過的長槍,他腮幫子咬的很緊,秋日涼風吹起了他的長發,這個看起來像是農民的家夥,撐起了青雲郡背後的整片藍天!
“大祭司,諸位祭祀。”
幽百隱深吸了口氣,他感覺到了他的身體在顫抖,“我們走吧,不要踏入青雲郡。不,永不踏入青雲郡,我不想招惹這樣的敵人。”
鬼方大祭司皺著眉頭,深深望了眼牆頭上的李大龍,李大龍那雙淩厲的目光正盯著他!
他長吐出一口氣,微微點頭。
“百隱,大祭司!為什麼?我們為什麼走啊?那是李大龍啊!李家老祖!無論是抓住他還是殺死他,都能為靈玉方報仇,這代表著榮譽...”
一名祭祀不甘的回頭望著站在牆頭的李大龍。
可他話音未落,鬼方大祭司已經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臉上,響聲清脆。
那祭祀仍麵頰通紅,仍咬著牙望著李大龍,他的耳邊傳來大祭司的幽幽之音。
“你要殺了他嗎?你要我們鬼方永遠提防著李家來我們鬼方,報李大龍的仇嗎?你知道這是一個怎麼樣的家族嗎?你敢保證,除了李狂徒和李大龍,李家就沒有這樣的人了嗎?”
“還有功德城的老漢,他們也還有孩子!他們垂垂老矣尚不懼死,未來你能確保他們的子孫不是這等不懼死亡的勇士?”
“我們惹得起青皇朝,他們沒有脊梁,可我們...”
“惹不起李家。”
這連續的發問,讓祭祀怔住,他看著李大龍的眼神逐漸變得恐懼。
他神情中的不甘逐漸消失,最終隻剩一聲長歎,隨著族人一同離去。
他們的身後。
那些來自功德城的老漢重新站在了他們的位置,重新拿起了武器,警惕著無儘森林而來的敵人。城門上方的李大龍抓著長槍的手微微鬆開,他的目光仍然淩厲警惕。
城門下。
一道身影慵懶地靠在牆頭上,她望著巫族人離去的背影,黛眉輕挑,有些失望道:“走了?還以為能稍微鬆鬆筋骨呢。”
......
時間緩緩而逝,從初秋到深秋,邊境城下雜草生,無儘森林處枯葉落下,沙沙聲響。
從鬼方人馬前來,直到現在已過三月,越來越多的巫族前來青雲郡,可他們無一例外都沒從邊境城闖入青雲郡,他們紛紛選擇了在邊境城外停留,他們甚至不敢從其他方向闖入青雲郡。
李大龍的元嬰在搜查,任何一個敢踏入青雲郡的巫族都會死在他的槍下!
可即便如此。
巫族大祭司和祭祀,卻無一敢對李大龍動手。
他一人獨守邊境城,攔住了何止百萬巫族?
李大龍,已經成為了邊境城最偉岸的一道風景,他身穿布衣,任由風吹雨打,依舊筆直地手執長槍,帶領著百餘垂垂老漢的身影刻入了每個巫族的心中。仿佛有他們在,沒有人能邁過這座偉岸的高山!
“大龍兄,請你退去,我鬼方願與你李家永世為友!”
“是啊大龍兄,我獸方一樣。這青皇朝又有什麼值得守護的?請你退離。”
“你如此堅持又有何意義?!!”
巫族兩位大祭司浮空而起,勸阻李大龍。
他們明明擁有諸多高手,隻要群起而攻之,又有多日準備,任李大龍有何秘法都無處可逃,輕易就可殺死李大龍,卻隻得低聲下氣勸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