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種...”
修士,四麵八方的修士!
黑夜中破空聲響,長生域附近數不清的修士禦劍而來。或是承駕靈舟,亦或用術法喚出靈寵,大地幾乎坍塌,令得地動山搖。
李長安話音未落。
可長生域中金丹期之上的修士,皆是因這忽如其來的動靜大驚失色,繼而以神魂探查。
青雲郡三家六宗無不早已在百裡開外聚集!薑家、風家、米家,曾經這青雲郡三境之地的最大世家,在這近兩百年的時間裡,他們每一家都與李氏分家聯姻,在李氏的幫助下擁有了化神修士。
天眼鬼門、玄武門、萬壽山、器宗、離天宗、萬法門,與最近再次騰起的青雲閣、青鸞山,統共八大宗門,近十萬弟子皆在這一刻布好法陣,將長生域外形成了密不透風的牆。
無一例外的,這些就連趙氏都有所耳聞的青雲各大勢力之主的眼中,麵對所謂十六萬年底蘊的趙氏,竟是無半分恐懼,隻有期盼已久的興奮和貪婪。
李長安如若三月暖陽的聲音,隨著青雲郡修士的出現,似惡鬼嘶鳴。
“我們李氏曾經遇到過一個人,他跟我們說,臥榻之側不容他人安睡。”
“那臥榻之側的人,便是第三種人。”
魔音入耳。
長生域內混亂不堪,大樂州府以丁元嘯為首的諸多家主,環顧四周出現的三家六宗,無不汗流浹背,已至目光閃爍。
“亁王!!!”
丁元嘯心魂俱顫,大陣之內諸多家主無不冷汗直流地望著笑眯眯的李長安,好像看到了當年在亁王府上那默不作聲掌控著所有人的男人。
對於整個大樂州府的各大家族而言,即便過去了近兩百年,可亁王的陰影仍然在籠罩著他們。
亁王善偽裝,他在外人看來永遠是一副弱小的模樣,可他身後隱藏著強大得足夠鎮壓所有人的底牌。
不!
李氏要比亁王更可怕,他們默不作聲,以獵物的姿態將趙氏這獵人引入了大樂州府。
“你何必在此危言聳聽!”
趙經苗一聲冷喝,他已是瞧見了大樂州府眾人的顫栗。
......
此時。
禹洲府,戰神墓碑前,正跪一位蓬頭垢麵的男人。那正是當年大樂州府那條掩藏的毒蛇,亁王。
一百多年過去了,亁王再無當年那般翩翩君子的風範,不過卻也看開了,滿麵坦然。
“天不助我,天不助我,哈哈哈!”
麵對戰神墳墓,身旁禹王持刀,亁王忽而仰天大笑。大笑之後,便是坦然笑望一旁禹王,“四皇兄,若非天不助我,令我在兩府之地對上那李家人,這大亂之世必有我一席之地,可惜卻再也沒有機會與你交手,踏上天宮殿上。”
聞言,禹王微微蹙眉,“李家扣押了你一百多年,也折磨了你一百多年,還消不去你的傲氣和野心。”
亁王隻微微一笑,灑脫至極。
“一百多年,李家,可不僅僅折磨我。”
從最開始李狂花折磨他,漸漸的,他也過上了輕鬆的日子。李氏人如李狂人、李長安、李新年,時常會到他囚禁之地與他一同飲茶暢談,談這大亂之世,談論朝堂之事。
這些李家人,從對他的憤怒,逐漸到了理解,直到最後他甚至能感受到李氏人對他的敬佩,若非相互敵對,他甚至能成李氏座上賓。在這將死之際,念及這百餘年與李家人談笑風生,亁王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笑容。
他想起了李家人在他麵前,談及大樂州府長生趙氏之事。
那李長安問道:“長生趙氏強大,當如何?”
“當如何?”
亁王呢喃一聲,令禹王眉頭鎖得更深,涼風吹過,隻聽亁王聲音幽幽,“當示敵以弱,壯他自傲之心,以他人之力示敵以強...”
......
“以他人之力示敵以強。”
李長安聲音冰冷,再無顧及,直視趙經苗,“無論是你長生趙氏,還是任何一個隱世勢力進入大樂州府,你們就會知道,我李氏背後有天大靠山!礙於人皇、國師、太師,你們便不敢動我李氏半根汗毛!”
“趙氏宴席?”
丁元嘯心膽俱裂,那一天,也是長生趙氏對李家背後靠山忌憚不已的時候!
而趙氏洞天福地高塔之內。
“不是趙氏宴席。”
白仙子唇齒皆白,便是她那清冷的性子,也麵容苦澀。她稍帶顫抖的聲音落入趙不群耳中,“從我見到普慈太上開始。臥榻之側不容他人安睡,李氏怎瞧不出普慈太上是一個牆頭草,現在看來,李氏有著必殺他的把握,卻留了他一命。”
“牆頭草也有很多作用,我長生趙氏一到,李氏連一個縹緲仙宗都無法擊敗,也許那時,我們就不將李氏放在眼中。那普慈太上見我第一麵,就告知了我李氏背後那些靠山。”
趙不群手握成拳,他低著頭,連他都沒發現,他的拳頭那麼用力,他的雙眼瞪得這麼大,“不會有人在意一隻不起眼的羊,尤其那羊的主人背著一柄獵弓。我們一直認為,那隻羊隨時可以抓走,從未將之放在眼裡,我們眼中警惕的敵人是那隻羊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