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長杏山旻家。
李元商帶著兒子李建國前來,這父子二人兩個模樣。
李元商穿金戴銀,體態一看就是積食過多,隻怕走一步都得地動山搖,目中多是商人的精明。李建國則是穿著樸素,長相英俊之餘卻又有些呆。
“爹,咱怎又來旻家啊?這些日子常來走訪,咱家又不缺他的吃食。”李建國左顧右盼,雖然與妻子相濡以沫,可他是真不喜歡旻家,這親家總瞧不上他這女婿。不過旻家這兒修建得倒是不錯,建築古樸,雕龍畫鳳,雲空中若是能有幾座浮空仙山,才可呈出旻氏大氣。
“你懂什麼?”
李元商冷哼一聲,他這長子彆說繼承他的家業了,管賬本都費勁兒,從小就喜歡木工。如今這般年紀,更不務正業,常往那工部跑。
如今前來旻家,自然是因家族認為旻家不安分,他也好借著建國來探探旻家的口風,也好料敵先機。
這一到旻家,父子二人輕車熟路去了大廳,旻家管家前來,“二位,家主有要事,還請二位稍等些時日,隨意便是。”
“下去吧。”
李元商擺擺手,“安排好居室,令廚子前來見我,家主若是空下來了,你稟報一聲便是。對了,閒暇之時來之不易,若是有人尋我,你便編個緣由便是。”
“......”管家麵部肌肉抽動一下,也不好說什麼,快步退去。
“爹,這是旻家,不是咱們家。”瞧見父親如此隨意,李建國咳嗽了一聲。
“你懂什麼?”李元商冷哼道:“等他們習慣了,這就是咱們家。你小子就是太老實了,難怪被親家瞧不上,你連個靈石都不懂得花,我給你一裝滿納戒的靈石,你要是懂得拉攏親家,誰能瞧不上你?”
李建國微微低頭,“那麼多靈石,用來拉攏人也太浪費了些。爹,您還記得當年在功德城嗎?咱們半點兒靈石都是要摳出來的,您不得已才來帝都行商,好替曾爺爺掙些靈石,也能添補家產。”
“那時候青雲府大雪,百姓多苦啊?他們那房子遮風擋雨都擋不住,人鑽進被窩裡睡了一覺,第二天就僵了。咋們眼睜睜地看著凡間的城池被大雪淹沒,那時候要是有這麼多靈石,就不會死那麼多人。”
“靈石該用在刀尖兒上,給他們乾嘛?”
李建國的話,讓李元商沉默了一會兒。
“所以我那一納戒靈石,你用完了嗎?”
李建國眨了下眼睛,“用了一點,不過肯定不會用來拉攏旻氏的。”
“限你一個月內用完,否則我將你送去銀月一脈受罰。”
瞧見長子滿臉為難,李元商歎道:“你實在不明白,旻家心大著。隻有跟他們交好,我們青雲李氏,才能安然無恙。”
李元商摩挲著手中金戒指。
如今詭術山、鴻樓之事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更是知道旻家那旻天歌在幕後操縱著一切。其實暗中,旻家已經和皇室開始較量,也許從太子聖就已經開始。
家族已經在皇室壓下了籌碼,而他商賈一脈,則在旻家壓下籌碼,如此無論發生什麼,他們才能有退路!
......
一座如星河般的密地。
旻南天盤坐蒲團之上,那密地之內可見一座座石像在旻南天身後。這旻家家主神情寧靜,在他前方旻憂國負手站著,未久,一道身影落入此地,慢步而來,便已令旻憂國蹙眉。
“見過家主,見過父親。”
旻天歌淡淡笑著,朝著二人躬身行禮。
旻南天微微昂首,“天歌,你分身前來?莫不成就連回家也不敢現真身?”
聞言,旻天歌依舊一副笑顏,“如今鎮仙司指揮使吳能盯著孩兒,還是小心謹慎些為好。”
“哼。”
旻憂國輕哼道:“小心謹慎,我是皇朝國師,你又何必小心謹慎?莫不成你做了什麼不忠不義之事?”
“孩兒不敢。”旻天歌惶恐道:“父親應是說詭術山和鴻樓之事,此事與孩兒無關,詭術山和鴻樓胡作非為六萬年,孩兒全然不知,孩兒一直在無雙殿修行,自從知曉鎮仙司要對付這兩大勢力,孩兒就已經責罰,如今兩大勢力皆是散去,必然不會影響父親。”
“你...”
旻憂國怒極,他這兒子自幼傲慢,且心機深沉,六萬年前便離家而去。自此,便是歸家也分身回來,少有見他這個父親的時候,便是見了也無半分實話。
詭術山和鴻樓之事,就連旻憂國也是蒙在鼓裡。
旻南天朝旻憂國搖了搖頭,隨後笑問道:“天歌,你父親喚你回來,也是因鎮仙司盯上了你。莫說是鎮仙司,就連北境的麟舊、禹洲府的公子玨都視你為眼中釘。你往後切莫肆意妄為,淩天三屍,便是禹王公子玨拋磚引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