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網狀的火漆?
飾非注意到,幾乎所有陪審團成員的目光都有所變化。
這有彆於之前看見的任何一樣證物,陪審團們意識到什麼,然後,他們齊刷刷地將視線轉投向米爾沃頓先生。
米爾沃頓的目光此時和陪審團一致,他頓在原地,難得的對司馬宣這次舉證說不出一句反駁。
他能說什麼?這個證物,當它出現在審判庭的那一刻,他就被剝奪了發言的權力。
“我沒想到這次居然能看見這麼有趣的東西。”
“血色的信封,蛛網狀的火漆,主判官先生,這種東西在我印象中,隻在一個地方出現過,對嗎?”女士發言。她向主判官確認。
主判官聽後,連忙回憶,然後,他重重地點頭:“這應該是出自【絲之屋】。”
“——那個臭名昭著的犯罪組織,絲之屋。”
“從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據點位置,也從沒人見過他們的高層。你唯一能夠聯係到他們的方式,是使用從組織裡流通出來的帶蛛網火漆的紅信封。你將委托寫好,投遞給當地郵局。”
“三天內,你就會收到一封同樣用紅信封裝幀的回信。”
“信中會表明絲之屋是否接受這次委托,以及說明委托需要支付的報酬。”
“一般犯罪組織要求的報酬是錢財,但他們不是。他們索要的,是人的利用價值,你需完成一項來自其他人的委托,以此才來換取實現你之前的請求。”
“某種意義上,所有通過紅信封向絲之屋發起委托的人,都是該犯罪組織的成員。”
“而他們涉及的業務範圍也來者不拒,隻要是你能想象,且能支付對應報酬的事,他們都能替你做到。”
“和他們有關的距離最近的大案子,應該就是那件涉及聯邦前總統的竊聽醜聞……”
“他們通過術式獲取機密,然後向大眾曝光前總統對各國大使進行監聽,這直接導致整個國會在當時陷入混亂,並最終不得不改組內閣。“
“聯盟內部當時經過研判就決定將絲之屋定為1級危險的極端術士組織。其危險程度與共研會相當。”
“給出該評級並非是因為他們在竊聽醜聞中表現出的破壞性,而在於他們組織這套運作方式的極端不確定性。”
“絲之屋會嘗試完成任何委托,【任何】的含義甚至包括毀滅世界。”主判官仔細回憶。將自己知道的東西娓娓道來。
他並沒有誇大其詞,也無法誇大其詞,【白羊的契約】之下,他所述即為真實。
而聽完主判官的陳述後,女士頓了頓,然後,米爾沃頓先生很確信,他從這女人接下來的笑聲中聽見了嘲諷之意。
“在米爾沃頓先生引以為傲的學生的房間裡搜查出了絲之屋的信封……”
“這隻會有兩種可能吧。“
”第一種,那位獄警先生正在執行絲之屋的委托,第二種,獄警先生在試圖向絲之屋尋求幫助。“
”而不管是哪種,能和絲之屋扯上關係,就證明,他遠沒有米爾沃頓先生所陳述的那樣無辜。“
”說回來,我倒是很好奇,那信封裡裝著的信的內容是什麼。“
”既然有來信,就證明,絲之屋一定向卡梅倫·莫蘭先生發布了任務,而在當時的鵜鶘島,他一個獄警能做什麼?“
“米爾沃頓先生,你剛才說你時常和學生通信,那他有在信中對您這個老師提起過相關內容嗎?或者說,這封信其實就是米爾沃頓先生你寫的呢?”
陪審團的目光一瞬間齊齊射來。顯然,這是個指控。哲人會的成員,領頭羊的審判官,如果和絲之屋有關係的話,那這將足以成為學院的醜聞!
米爾沃頓一時間難以開口。他保持沉默。但心臟在砰砰直跳,他不斷在心中咒罵道:
那信封……那信封……該死的,奇術司的人怎麼就能找到那該死的信封作為證據的呢?
等等,奇術司?!
腦海中回想起這個單詞,然後,米爾沃頓猛地抬頭看向那躲藏在陰影中的女士,這一刻,他恍然大悟。
他媽的……奇術司,這女人……我被擺了一道!
米爾沃頓咬牙,總算是明白從開庭後,這女人就和他百般作對的原因。
她將自己的獠牙隱藏的很好,前麵所有針對舉證的反駁看似有理有據,但都是為了逼迫他主動拿出卡梅倫這張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