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娘站在原地動彈不得,藏在紅蓋頭下的眼睛像是也在盯著飾非的那隻義眼。
電流在空間中蔓延,飾非的性子向來乾脆,他幾乎沒有猶豫,就啟動了斯克蘭頓錨。
恐怖的元素氣息開始擠壓十三娘的空間,她不得已之下,開始撩撥絲線,讓絲線在半空中交織成網。
網先是覆蓋住飾非所有能撤退的角度,但懸而不發,僅僅隻是將飾非囚禁住。
她自然不敢貿然前行讓電流找到可趁之機,但她同樣有自己的狡猾之處,與此同時,在結界另一頭的牆壁中,滲出了血水,速度極快,目標精準,在被飾非逼迫的間隙裡,她找到了可以利用的對象。
人質,在結界中,她還有一位人質可以利用。
假如用那位人質的性命相要挾,這個瘋子還會這麼決絕地開啟結界嗎?
這或許是惡靈的想法,而血水在走廊另一頭奔湧,多羅茜站在原地,有些驚異地看過來。
“有沒有搞錯……”女孩發出抱怨聲。
轉身拔腿就想跑。薛定諤還沒回到她身邊,這意味著虛無的術式此刻無法發動。她能用來抵擋血水的不過是一雙腿。
但同一時間,她嗅聞到了空氣中血氣的變化,一根根紅色的絲線從血氣狀態凝固,然後齊刷刷地從身後朝她射過來!
多羅茜抱頭蹲下,一個閃身躲進一旁的拐角,絲線如子彈,劃破空氣發出尖嘯聲!
女孩反應不錯,這批絲線倒是全部打空了,但與此同時,她很快注意到前方的縫隙裡也在湧出血水。
血水如蠕蟲般攢動,再一次,它們射出數十根紅線,封鎖住了多羅茜的去路!
真是霸道的不像話,在分神需要對付飾非那邊撐開的電流的同時,還能如此精準地對多羅茜發起圍剿。
人會因為各種東西而覺得束手束腳,但惡靈不會。
像是以勝利者的姿態向飾非宣告一般,十三娘微微昂起頭,再次開始撩撥絲線。
“你覺得你贏了?“
出乎惡靈的預料,飾非用斯克蘭頓錨撐住身體,冷笑道。
電流還在撕裂他的身體,但是從義眼中迸發出的緋色靈性卻在一刻不停修補著這些殘缺。
他轉動手中的靈媒,電流沒有收斂,反而越演越烈,眼見著就要擴展到整條走廊!
“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你是怎麼阻斷司馬老大的術式的。“
“按理說,就算是你術式的媒介和他的一樣,都是鏡子,也沒有說,媒介隻能給一個人用的道理。“
“你們兩個人施展的術式是完全不同的類型,以鏡麵作為穿梭結界的入口,血液這種液體作為鏡麵則能被你塑造形狀。“
“按理說,這就是你的術式的效果。”
“你是利用鏡麵而非封鎖鏡麵,在不改變鏡麵本質的情況下,司馬老大怎麼想都可以繼續使用鏡麵當作施術媒介才對。”
“但在初次和你接觸時,司馬老大告訴我,他無法溝通到鏡麵。這很反常。“
“鏡麵失效,你的術式也應該失效,這是原則,而鏡麵成立,他的術式無法生效,我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隻有某種東西阻斷了他和媒介之間的聯係。”
“你的結界對吧?你的結界相比起白兔子們用斯克蘭頓錨展開的阻斷結界更強,甚至能屏蔽結界外試圖來聯通的靈性!”
“既然如此,那倒是好辦了,在之前麵對絲之屋的老鼠時,司馬老大就意識到他的術式在正常情況下是可以生效的,稍微進行聯想,他肯定能想到這點。”
“你猜猜看,他現在在哪兒?”
飾非咧開嘴笑道,十三娘像是真的能聽懂他的話一般,站在原地一時間沒有動作。
但很快,她感應到了異樣,她詫異地轉過頭,看向一旁的那條深邃走廊。
她任憑彌漫在走廊中的血水發生了變化……
這些血水不再是純粹的紅色,這些流體所組成的鏡麵中密密麻麻倒映出了一個東西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