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相比之前再次暗了一些。就像是為了引導人們對擂台上的情況進行注視一般,這裡的燈光師顯然非常有經驗。
在眾人的歡呼之下,燈光正式聚焦到了那位術士的身上,而術士也並不讓人失望,他開始催動靈性準備發動術式。
看那術式的運轉情況,幾乎立刻有人意識到,他在發動的是結界,這是一位檢票員。
倒也並不算稀奇,畢竟檢票員就是聯邦內規模最大的術士群體,不論是黃金俱樂部還是記憶圖書館,他們內部的檢票員數量相比其他術士也是呈現壓倒性的優勢的。
這位術士施術的媒介倒似乎很隱蔽,多羅茜一下沒看出來,因此,她試圖眯起眼睛,將對方的動作看的更清楚一些。
但忽然間,她的鼻子嗅聞到了場地中飄散出一道腥氣。她意識到什麼,轉頭看向裝豹貓的那隻籠子。籠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打開,身形小巧可愛的豹貓已經從籠子裡走了出來。
這個時候,多羅茜意識到有一點讓她覺得很詭異。這隻豹貓幼生體的體格似乎連薛定諤的一半都達不到,但在它身後,關押它的籠子高度卻足足有了九英尺高。
為什麼會用到這麼大的籠子?要知道,這種規格的籠子還不是鬥獸場的標準籠子。
這隻籠子是特製的……它故意做的這麼大。
多羅茜又注意到籠子的邊緣似乎在被某種無形的東西進行擠壓,鋼管在變形,彎曲,但這毫無來由,根本找不到原因。
當然,場中也有眼尖的人注意到了籠子的變化,但他們都隻當是那位挑戰者的術式正在發生作用,因此而爆發出了更強勁的歡呼。
多羅茜立刻回頭看,她看見飾非臉上的笑容變的無比猖獗。這男人似乎也正在用他的義眼注視著這個籠子。
飾非注視著什麼呢?當然是那籠子中的巨大無比的靈性,他對於眼前籠子的變化毫不意外。
他自認為是個喜歡有的放矢的人,所以他為什麼敢一口氣將所有的錢都押注下去呢?
不正是因為這個?這隻豹貓,它所擁有的靈性可遠比它看上去人畜無害的表象更加誇張!
“砰”的一聲響起,籠子不堪重負,發出爆鳴。豹貓走出來,卻隻是在向台上的術士伸舌頭,像在做可愛的鬼臉。
台上台下感受到的靈性壓力自然不同,在台下的觀眾看來,這隻豹貓是在向人撒嬌,試圖以可愛當作武器騙取人類的信任。
觀眾們喝彩,希望挑戰者能讓小貓知道人類的險惡。但挑戰者卻臉色大變,他的額頭甚至因此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不對勁。”多羅茜嘀咕一聲。然後,那隻小貓發出一聲嬌媚的叫聲。一時間,一股更濃烈的腥氣彌漫在台間。
這下可不止是台上的術士,就連台下的觀眾也能聞到這腥味。在場的有不少人都是術士,察覺到這腥味中的靈性變化後,紛紛變的臉色難看。
台上那挑戰者也是立刻拿出了自己的媒介,打算速戰速決。
他的媒介是一麵藩旗。術式發動展開結界前需要將藩旗插在場地中央。但他才剛剛抬手,豹貓就一蹦一跳地靠近。
小家夥歪起了腦袋,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他。
豹貓眼中滿是好奇,而不知為何,僅僅這一次的視線交錯,那術士就已經不動了。仿佛沉醉在豹貓的可愛中,他來不及插下媒介,頓在原地。
小貓繼續靠近,輕輕撕咬男人的褲腿。看上去剛滿月,還是需要磨牙的年紀。它淘氣地用爪子扒開褲子,在上麵咬出淺淺的齒痕。
飾非麵無表情,他注視小貓的憨態。一旁的多羅茜卻頓在原地,女孩看著舞台,觀眾們也看著舞台,眾人鴉雀無聲,不約而同,所有人後背都滲出了一層冷汗。
那小貓的確隻是在咬術士的褲腿而已,但那術士的腦袋卻已經不知何時被某種東西給咬爛了。血肉模糊,脖子上的大動脈正向外噴射血漿,小貓終於用力將褲腿布料撕扯下一片,相對應的,那術士上半身的一塊肉也被撕扯下來,然後,眾人都眼睜睜地看著這塊肉消失在空氣裡。
“現在你還覺得它隻是一隻普通的豹貓嗎?多羅茜?”飾非向一旁笑道。多羅茜驚魂未定,小丫頭沒敢去看台上那個正在被無形的東西肢解的屍體。
觀眾們也一樣,有人害怕地閉上了眼睛。
飾非的義眼中就倒映著那團巨大的靈性,他撇撇嘴,說道“去兌現賭注吧,在這裡待太久等下會有麻煩。”
……
……
叮鈴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