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為什麼要精心策劃搞砸這場宴會?”
薇兒·伊莎貝爾的術偶直勾勾地盯著他,這樣的目光毫無掩飾,雖然從其中看不出慍色,卻也讓人倍感壓力。
飾非頓了頓,倒也沒立刻回答。他走上前去,接過了伊莎貝爾女士手中倒好的紅茶,然後索性在亭子旁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搖晃茶杯,兩人的坐姿都算自在。似乎這隻是一場晚間的品茗會。
“我並不知道您在說什麼,女士。”
“您方便的話,能給出一些提示嗎?”
“聰明人之間的遊戲不流行裝瘋賣傻,諸葛先生。理所應當,你應該知道我剛才在說什麼。”
“你在踐行一個奇術師的準則。袖手旁觀,哪怕在舞台上大放異彩的人並非是你,哪怕最後什麼也得不到,你也要躲在幕後。”
“這是觀眾獨有的影響戲劇走向的方式,而更有意思的一點是,一場戲劇的成功與否,舞台上的任何人說了都不算,觀眾願意為它買單才是真的成功。”
“觀眾願意,一場戲才能繼續演下去,觀眾不願意,第一幕都演不完就會轟然下台。”
“觀眾這個身份,會比所有人預想中的都要重要的,諸葛先生。”
“現在不正是如此嗎?你似乎不願意讓這場戲劇如此乏味的落幕?”
“真是的,做到這種地步,稍微會讓人覺得有些擔心,是否能將自己的寶貝侄女交到你手裡。”
薇兒·伊莎貝爾是笑著說完這一大段話的。在此期間,飾非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繼續喝茶。多羅茜一會兒看向女士,一會兒又隻能看向飾非,然後,女孩發出懊惱的聲音,揉亂頭發。
“我討厭說謎語的!”
“這一步有些超綱了,諸葛先生。因為不願意讓戲劇落幕所以你要將水攪渾,我沒想到你居然會去雇傭一個術士。“
話音剛落,遠處的花園那邊傳來一陣巨響,那是已經墮落的維克托·雨果落在地麵上的聲音。墮落者發出咆哮聲,其嘶吼即便是此處也能聽的一清二楚。
多羅茜臉色大變,連忙上來就要拉飾非的袖子,但飾非紋絲不動,他唯一做的,隻是放下手中的茶杯。
“宴會廳那邊發生什麼了?大騙子?“
“那是我們剛才過來的方向吧……”
“多羅茜,從現在起,你要記得咬死一件事情。“飾非歎了口氣,終究還是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我們沒有去過花園,我們一直在這裡和伊莎貝爾女士喝茶。”
“唔……”
多羅茜驚訝地看著飾非。飾非放下茶杯後,索性也覺得這樣的僵持毫無意義。他抬頭看向麵前的女士。
“即便身在此處,您似乎也對宴會廳的情況了如指掌,這是否意味著,在這裡,您所操控的遠不止我眼前所看見的這個術偶分身?”
“我想我們已經在更早些時候見過麵了,諸葛先生。手帕有用心地洗過再歸還過來,這是您在我這裡加分的點。”
這是伊莎貝爾女士的回答。飾非聽後一頓,然後表情也是無奈。
原來在更早些的時候,自己就被這個女士注視著……
“您從沒懷疑過嗎?那群暴徒是真人?您似乎從最早就一口咬定我雇傭的術士隻有一人,那其他的暴徒您要怎麼解釋?”
“我能看見的不止宴會廳裡麵和此處,整個卡洛斯酒店都在我的監控之下,諸葛先生,一群憑空出現的暴徒,對於他們的由來我心中有數。”
“我同樣記得,我並沒有邀請過維克托·雨果爵士來參加我的宴會。一位落魄貴族是沒有資格出入這樣的社交場所的。”
“所以在見到他的時候,我就意識到他用了其他的手段拿到請柬混進來。”
“能做到這個地步的途徑並不算多,他本人卻沒這個能力,所以我猜,是有人通過中介組織雇傭了他。中介在其中打理好了一切。”
“當然,作為決定性證據的其實是他索要的那份贖金。他最開始隻要了一百萬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