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院的大門外此刻人流攢動。
學生們總是充滿好奇,就好像他們此時並不知道這棟大樓裡正在發生什麼。
莫蘭教授作為知情者則臉色凝重,說實話,他並不明白為什麼忽然之間,曆史院就在麵臨一場潛在的模因汙染危害。
這中間是否隻有安德森小姐一人受到了汙染?其他的學生或者教授會有受到影響的風險嗎?這些東西一概不知,教授唯一能祈禱的或許也隻有諸葛先生能儘快地將一切事態擺平。
但就在此時,他忽然瞥到旁邊有一個人走了出來。那人在人群中實在顯眼,原因無它,太黑了……這個人的皮膚黑的就像是燒焦的焦炭。
——盧卡斯·泰特洛先生走出了博物館,帶著另外一群穿西裝的人站在曆史院外,凝視眼前的建築。
白兔子和勿忘我都到場了。等等,為什麼勿忘我會到場?疏散非常及時,按理說隻需要展開結界壓製影響即可,應該不需要處理學生們的記憶。
莫蘭教授在疑惑這件事的時候,又忽然間將目光轉向建築大門。一個人的身影從裡麵踉蹌著走出來。
是諸葛先生!他還背著安德森小姐。莫蘭教授連忙迎上去,飾非向他點點頭,但卻將背上的女孩交給更快上前的那群穿西裝的【勿忘我】。
“進入了催眠狀態,建議再找幾個【薰衣草】過來看看是否能阻斷催眠術式。“他交代道。西裝男們略微頓了頓,然後點頭算作回應。
交代完這些後,飾非才將目光轉向莫蘭教授這邊,向教授示意“警報解除了,教授,你們可以回去辦公了。“
“解除了?可是我沒有看見那本古書?“教授順勢問道,但很快,他意識到自己問出了一個愚蠢的問題,立刻捂嘴。
飾非當然不可能將那本古書堂而皇之地拿出來,展現在大庭廣眾之下。模因危害如果擴散到這裡這麼多人身上,那就會一發不可收拾了。
飾非將它放進了手套裡,當然,不知為何,他似乎並沒有感受到如其他人那般強烈的想要將那本書占為己有的欲望。
或許是因為我本來就不喜歡曆史?他在心中腹誹,再次向教授行禮後,便向前走去。
教授立刻開始招呼周圍的人準備回建築,有相當一部分人摸不清楚此刻的狀況,隻是跟著教授的指示而隨波逐流。
善後不是自己的工作,勿忘我和教授會把這些做好了,飾非徑直來到了盧卡斯先生的麵前。
“我以為你會在博物館裡等著我給你送貨上門。“
“我以為你會花好幾天才能把這工作給搞定。“這句譏諷是盧卡斯先生的回應。他看了一眼飾非的手套,仿佛是知道那東西就躺在裡麵。然後,他深吸一口氣,提議道
“我帶你去走走?“
“我不介意。“
飾非應允,因此,兩人同時抬腳,向遠處的學院大道走。
骷髏花的花期還有一個月才結束。學院的園丁非常勤勞,每天三次,為這些骷髏花澆水,讓它們處於最完美的狀態。
學院大道在一天中會有三次變成現在這般水晶路的模樣。
雖然過來走走是盧卡斯先生的提議,但不知為何,他一路上保持沉默,飾非看了看,終究還是決定打破僵局
“你是故意的,對吧?“
“你是指什麼?“
“故意不告訴我們這個詛咒的具體能力。為什麼?這明明會讓事情變的簡單很多,而不至於讓我們將時間浪費在調查上。”
飾非一邊說,一邊無聊地推動靈擺,靈擺起初有一個極為劇烈的搖晃趨勢,但不知為何,它很快平靜了下來。
盧卡斯在片刻沉默後回答道“這出於兩層的考慮。”
“其一,這是一個模因類詛咒,任何對這類詛咒的知識都可能成為模因的媒介,在未探明那個詛咒所有的傳播手段之前,我自然不可能將有汙染風險的東西透露出來。”
“你們知道的越早,可能影響的就被越深,因此像這樣,在你們知曉真相後立刻付諸行動是我判斷最合適的收容方式。”
“這聽上去無法反駁,你是不是早就準備好了說辭?”
盧卡斯聳肩,對於飾非的質疑不做回應。他頓了頓,然後頭略微抬起,那張全黑的臉上,飾非很難通過判斷五官的變化來辨認他此刻的情緒。
“原因之二,是因為我和你們的大司長是朋友。“
“伊莎貝爾女士?“
盧卡斯點點頭,繼續說道“她前幾天給我說了有關一位奇術司新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