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區的雨變的更大了。
冒雨回到警所,司馬宣注意到那位新上任的老警長還是不在。但希林似乎習以為常,什麼都沒有多說,隻是去桌子後拿了些茶包,便要開始燒開水。
沒有什麼東西是比一杯熱茶更能驅散寒冷的了。他像是很累,在等待燒開水的時間裡,隻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什麼也不想乾。
趁著這個功夫,他掃了一眼正在整理衣帽的司馬宣。在他身後,奧利維亞和剛才在港口深處遇見的那個流浪漢也一並被帶到了警所裡。
希林並不是很理解這種舉動,在他看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救濟流浪漢的事情,真讓警察來做,是怎麼做都做不過來的。
流浪漢相當拘謹,那雙眼睛有些膽怯,他在看警所四周的環境。
司馬宣顯然注意到了這點,他從旁邊抽來毯子給他披上,然後,當開水壺發出尖銳的嘯叫聲時,他示意希林將第一杯熱茶倒給他。
這很有必要,畢竟在監獄裡,雖然是跟著沾了飾非的光……但老亨利也算是讓司馬宣覺得印象不錯。
他將老頭帶到了他們之前用的那間會議室裡,直到這個時候,司馬宣才有機會仔細打量他。
和在監獄時候相比,他過的顯然相當不好。
司馬宣還記得的事情是,老亨利被發現在那座塔樓上,告知給了飾非和他弗拉德的消息。在那之後,他應當被飾非說服,儘快坐鵜鶘島港口的快艇離開那座監獄。
事實證明,他的確按飾非說的做了,否則的話,他要麼會被摩納克的歌聲困在海上,要麼,就已經被那場暴雨波及,死無全屍。
他選擇了最近的港口上岸,這就是國王港。但在那之後呢?為什麼,他會變成現在這番模樣?
“發生了什麼,老亨利?”
老頭一直處於高度應激狀態,他很警惕。被司馬宣問話的時候,他先是皺緊了眉頭,然後,他開始用手比劃,嘴裡一直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這便是最觸目驚心的事情……
老亨利的舌頭被什麼東西割斷了……他根本無法說話。司馬宣試圖安慰他,然後拿來紙筆,好讓他將自己的想法寫下來。
但顯而易見的是,聯邦的教育還沒有覆蓋到這麼全麵。他用了很長的時間才用非常簡單的單詞拚寫出一句話,讓司馬宣勉強能看懂。
接受過教育的人應當出入華爾街,而非在監獄和一群罪犯爛在一起……
司馬宣讀出老亨利寫下的句子,那很簡短,言簡意賅。
【——飾非在哪兒?】
司馬宣皺眉,思考片刻後,他向老亨利解釋道“鵜鶘島被毀了,你在金斯波特這麼多天,應該有聽見過消息。“
老亨利立刻點頭,希林此時敲門進來送茶水。他抱住茶杯,溫暖讓他對此貪念的無法鬆手。
司馬宣拿出自己的警察證件繼續說道“我並非罪犯,老亨利。”
“為了某項任務,我在當時混進了鵜鶘島。然後,我把諸葛先生帶了出來,現在他也跟著我一起做事。”
聽完這句話,老亨利又激動地拿起筆,他的手顫顫巍巍的,不知道是因為被雨水浸濕後太冷,還是因為彆的原因。
【讓我見他……】
“現在不行,老亨利。他確實跟著我一起到了國王港,但是今天,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想告訴他什麼?你可以先告訴我,你應該知道,我也值得信任。“
司馬宣嘗試說服老頭,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幾乎是在他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老亨利的表情瞬間就變的很沮喪。
他搖了搖頭,再次寫下一句話【我必須見他……】
寫完後,他還往周圍看了一眼。尤其是在見到站在門口的希林和一旁的奧利維亞時,他往後縮了縮。
這老頭以前並不是這樣的……究竟發生了什麼?
司馬宣站起身,歎了一口氣。
當事人若是不配合,就算是最精明的警探也難以從其口中撬出一點信息。
“你的意思是,你現在隻信任諸葛先生對嗎?你願意對他說明所有事情。”
老亨利點點頭。奧利維亞脾氣沒有司馬宣這麼好她正想上前說些什麼,但馬上被司馬宣製止了。
這可以理解,人在最無助的時候,會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絕不鬆手。
司馬宣對奧利維亞輕聲說道“我打個電話去聯盟,希望能儘快聯絡上他。”
“在此期間,你和希林在這裡把他守好。”
“他很沒有安全感,這種人必須得花費一點精力才行。”
奧利維亞欲言又止,但又覺得司馬宣說的並沒有錯,她猶豫片刻後隻能點頭同意。
“我再去港口看看,查查是否還能找到線索。”
司馬宣手裡拿了一根煙和火柴出來。他走出會議室,站在警局門口打算點煙,恰好在此時,他看見那位老漢克警長舉著雨傘從遠處匆匆忙忙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