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傳來某人的笑聲。
若隱若現,聽上去模糊不清。這笑聲很快又被某種更加尖銳的慘叫聲給占據,不,與其說那是慘叫,不如說,那是一道咆哮。
仿佛山林中的遠古巨獸站在山頭發出的咆吼,將林中飛鳥震的四散。
於朦朧之中,飾非窺見一道巨大的蠕動的身影站在那山頂。它亦然在發出吼叫聲,但不知為何,飾非有一種靈感……
他認為那蠕動的身影正在呼喊某個東西的名字……像是新生的嬰兒一樣發出啼哭,並不斷對外界索求著什麼。
……
……
“諸葛先生,你還好嗎?“
有人在扇自己的臉。然後,他意識到有一道氣息近在咫尺,這迫使他睜開眼睛。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倒在了這地窖的地麵上,以至於他的身上沾滿了枯草和塵土。司馬宣和術偶就站在身旁,剛才嘗試喚醒自己的顯然是司馬宣。
他抬頭看向地窖上方,那扇活門板並沒有關上。但他又察覺到自己的右手拿著一根已經熄滅的蠟燭。蠟燭沒了餘溫。
“你怎麼會昏倒在這兒的?“司馬宣問道。
這同樣是飾非想問的問題,他最後的記憶停留在那扇被關閉的活門板。忽然陷入黑暗當中,隨後意識便模糊不清。
“我不清楚,像是有人故意把門給關上了。“他隻能這樣說道。
“但這怎麼可能?我一直守在外麵,我根本沒看見有人進來過。”司馬宣驚異地說道,“聽見你這邊的動靜後我馬上就趕過來了,從我砸門到現在,也沒見有其他人從地窖裡出來。”
“那可真是活見鬼了。”飾非發出咒罵聲,腦海裡那個巨大的蠕動的身影始終揮之不去,讓他難以集中精力思考。
“難不成,這活門是被風給吹到關上的嗎?”
“倒也不排除這種可能,但這解釋不了你為什麼會暈倒。”司馬宣問道。
飾非也對此困惑,他隻能抬頭看向頭頂的牆壁,那段禱文倒是沒有消失,依然被刻印在牆上。
“一段禱文?”司馬宣也注意到了,他嘗試然後很快,他在那些如空洞圓圈一般的符文麵前敗下陣來,畢竟他是術士,而不是奇術師。
“這些符文意味著什麼?”
“我也不知道,但它們應該,或者說曾經應該是有效用的……”飾非多看了一眼那些符文,“在現有的符文體係中,我從沒見過這樣的符文。”
兩人一時間陷入沉默,出於職業的敏感,司馬宣用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將符文給抄寫下來。然後,他將飾非從地上扶起,幫他拍掉衣服上的塵土。
……
……
因為學院學生們大規模來襲,沃特雷山穀目前最炙手可熱的地區便是當地的酒吧。
並沒有經過精細釀造的黑麥啤酒,喝起來是有一點苦澀感的。飾非不喜歡這種飲品的味道,轉而看向司馬宣,因為要開車,他給自己要的是一杯熱的肉桂蘋果汁。
“這裡的手藝實在難以恭維。“品完蘋果汁後,他下出定論。他轉而用手邊的麵包去掛前麵盤子裡的大蒜黃油。這種東西隻要做熟了就自然不會難吃。
飾非仍在和腦海中那個蠕動的身影對抗。他捂住腦袋一言不發。哪怕是酒精也難以驅散那個陰影,司馬宣似乎看出他不太舒服,因此,他將剛才抄寫的禱文和符文都拿了出來擺在桌子上。
“你果然還是很在意剛才那個地窖?“
“唔……可以這樣說。“
“我們都知道威爾伯·沃特雷是一個術士,既然如此,他有家族血係遺傳其實並不能算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或許是他那個瘋母親,也可能是他的祖父老沃特雷,誰都有可能在那地窖的牆壁上寫下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