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離開鄧四方院子的晏新安記不起來了,他當時渾渾噩噩的。
晏新安此刻身在憐風池,三省學宮內唯一的池子,貫穿學宮東西,將整個三省一分為二,自東向西,東起靈江最後接入風月湖。
每年到了九月,靈江和風月湖的魚就像要發情一般,在靈江和風月湖之間互相遊動,而處於二者之間的憐風池每到這時就會有數不清的魚從這裡路過。
晏新安現在站在一個漁夫模樣老人身後,胡須不長但很整齊,皺紋比鄧四方還要深一點,但是精神狀態非常好,頭上隻有零零星星的幾根白發。
八品大儒王誠一。
傳言中當年的鶻國便是有三位八品大儒攜民怨一頭撞碎了鶻國的國運,從而導致原本和當時還是反賊的趙家對陣占據優勢的鶻國在短短三個月之內滅國,從而被石國取代。
而對於鶻國滅國這件事,甚至大虞都沒有出麵。
現在石國隻有三位大儒,一位在朝堂,一位隱居還有一位就是王誠一。
儒家雖然不求長生,但是還真沒有一個武者敢輕視儒生,正如鄧四方所言,聖人一言可改天地,就算是登天的修士在聖人麵前也不敢放肆。
雖說現在聖人不在,但大虞還有亞聖,石國還有大儒。
王誠一雖然隻是一院之長,但和莫乾坤一般,都是三省學宮的柱石。
王誠一猛地一拍大腿,驚醒了走神的晏新安。
“二十斤,這魚至少二十斤!”王誠一看著斷掉的魚線,滿臉遺憾。“居然能拉斷我的線。”
晏新安稍稍從鄧四方的離去中收回心神,看著魚簍裡一條魚都沒有的王誠一,晏新安很想來一句,你們打窩仙人的嘴到哪都這麼硬嗎?
“試試?”王誠一遞了一根魚竿給晏新安。
“我沒釣過魚!”晏新安老老實實的說道,他喜歡吃魚,但真沒釣過。
王誠一眼睛一亮,直接把魚竿塞到晏新安手中,“釣魚嘛,講究的就是一個心境,釣不到沒關係,我今天就手感不好,這池子裡魚今天可能有點懶來來來,我教你”
一個時辰後。
王誠一看了看自己空空的魚簍,再看看晏新安魚簍裡那十幾條五十來斤的魚,將魚竿一扔,“不釣了,沒意思。”
此時,晏新安魚竿又是一動,這次魚竿直接彎到底了,晏新安輕輕一提,一條百十來斤的虎頭魚被扯出水麵上來。
晏新安看了看魚,又看了看王誠一,再看看王誠一空空的魚簍,又看了看王誠一,然後看著王誠一眼神從一路自己魚簍看向他的魚簍再看向他,最後在王誠一看向自己魚竿之前輕輕一震。
虎頭魚直接脫鉤溜走了。
“至少二百斤!”晏新安看著王誠一老實巴交的說道。
王誠一的院子就在憐風池的旁邊,是一座一百來平的小院子,院子比鄧四方的院子稍稍熱鬨了點,養了貓狗,還有幾盆盆栽。
王誠一作為大儒其實在石都是有房產的,也有子女,隻不過住慣了這個小院子,便和自己夫人搬到這個裡來了。
王誠一今年一百二十六歲,已經超過玄界普通人的平均壽命,但畢竟是大儒,養氣功夫什麼的都不錯,按現在來看還能多活個十來年不成問題,隻是他夫人前幾年過世,倒是顯得這院子少了點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