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沈無憂毫無形象地吐了口血沫,隨即用那件價格不菲的練功服衣袖拭去嘴角的血漬,他咧嘴一笑,看向趙浮生的眼神中充滿了興奮。
晏新安往嘴裡塞了兩把丹藥,慶幸現在的趙浮生隻有半步化龍的修為,剛才那隨意的一擊雖然擊中了他的薄弱之處,但傷勢並不嚴重,以他的肉身強度,恢複起來應該很快。
晏新安朝另外三人使了個眼色,以他們多年的默契,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鄭西覺身後浮現出三丈高的不動明王身,隨後金身內斂,晏新安的氣勢也陡然一變,變得莊嚴神聖。
他單腳勾起掉在地上的六尺驚蟄,伸手握住,深吸一口氣,大喝一聲:
“開!”
驚蟄棍仿佛被喚醒一般,一道道銀白色的紋路亮起,隱約間有電光閃爍。鄭西覺白發隨風舞動,握棍的手與驚蟄棍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聯係,一道不易察覺的感知蔓延至整個擂台。
那些之前被鄭西覺打敗的人,看到驚蟄棍這神奇的一幕,眼角不斷抽搐。他們沒想到鄭西覺打了這麼久,竟然還沒有使出真正的實力。
而趙浮生依舊低垂著眼眉,鄭西覺這漫長的準備在他看來就像小孩子發脾氣,不過他並沒有阻止。
當驚蟄棍被喚醒的那一刻,他竟然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這讓他頓時來了興致。他突然很想看看,這四個九千年以來第一次敢挑戰老師的學生,到底有什麼底牌。
趙浮生腳下一跺,真氣爆發,鄭西覺瞬間橫移到他的身側。看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趙浮生,鄭西覺握著驚蟄棍的手緊了緊,手腕一轉,驚蟄棍上湧動著被削弱了無數倍的天罰之力,一道道細小的雷光閃爍,橫向擊向趙浮生。
“好棍!”趙浮生眼睛一亮,讚歎道。這聲讚歎,不知是給鄭西覺的,還是給驚蟄棍的。
他身形未動,隻是揮動袖袍,似微風拂麵,流水潺潺,無形中卷起一道氣勁,想要蕩開這一棍。
嗯?
趙浮生麵色微微一變,因為那道雷光竟然直接破開了他的靈氣,威勢不減,直擊他的脖頸。
“有意思!”
趙浮生五指曲張,袖下探出如鉤般的手,直接握住了驚蟄棍。他倒要看看,這棍子究竟有何奇特之處。
“滋啦!”
當趙浮生握住驚蟄棍的那一刻,他頓時感覺到掌心傳來一陣刺痛。天罰之力雖然被削弱了,但本質上仍是天罰。以他八品的肉身,還是受到了一些傷害。
趙浮生隻覺得渾身如同被麻痹了一般,腦後隨即傳來兩道疾馳的風聲。
“摘葉!”沈無憂素手輕揚,兩枚特製的金針爆射而出。無名三十手第六手摘葉,草木竹石皆可為劍,天地萬物儘是戈矛。
這兩針如流星墜地般,毫不留情地射向趙浮生背部的大椎和靈台兩大穴位!
察覺到這兩處穴位傳來的危險感知,趙浮生更是驚疑不定。
“巧合嗎?”
因為靈台和大椎正是他此刻最薄弱的地方。
趙浮生微微蹙眉,之前因為大意,再加上被天罰之力麻痹,以至於金針射來的時候,他竟然沒有躲過。
不過,他也沒想躲!
“叮當”兩聲,金針準確無誤地擊中了趙浮生的大椎和靈台穴位,卻被他八品的肉身直接反擊成了兩顆金疙瘩,報廢了。
“嘶!”趙浮生硬接兩針,隻覺得體內功法運轉如江河奔騰時落下兩顆巨石,河流被短暫地截斷。
銀光乍破,晏新安挺槍上挑,一道銀白的弧線在地麵留下一道痕跡。霜降槍身早已被晏新安換成金屬材質,沉重無比,被他這麼一掃,竟如長弓一般彎曲,槍頭以雷霆萬鈞之勢,直擊趙浮生的頭部!
趙浮生體內功法運轉被短暫截斷,真氣回流不及,無奈之下,隻得抬手迎向銀槍霜降。誰知,當他的手剛接觸到槍身,那種熟悉的刺痛感再次襲來。
趙浮生忍不住麵色抽搐,他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詭異的手段,而且還是兩個。不過,這個學生更狠,真氣中竟然纏繞著那股詭異的力量,直接刺入他的體內。這股力量與他體內的靈力碰撞,就如同汪洋大海中不斷砸入隕石,掀起陣陣波瀾。
一時間,趙浮生門戶大開。
與此同時,他的眼瞳中倒映出一個丸子頭。
方知微腳踏遊龍,看似嬌弱的小姑娘,腳步卻一步比一步沉重。堅硬的地麵被她踩得碎石四濺,眨眼間,她已奔襲至趙浮生眼前。
方知微的個頭剛好到趙浮生的肩膀處,她白皙的手掌如暖玉一般,沒有任何變化詭譎之處,堂堂正正地拍擊在趙浮生敞開的胸口,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