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九萬載,時來天地寬。
風侯一夢九萬年,再睜眼時,天地已是大不一樣。
以前他是石國風家的家生子,因祖上立過大功被風家賜予風姓,他是風喜仁的兒子。
夢中,他是逆活九世的玄門道尊,呼風喚雨,整個玄門都要聽他號令,若不是天地有缺,他早就突破長生界限,去往天外天了。
夢醒後是第十世,他是風侯。
九為數之極,他每活一世都是天譴,而今是最後一世,這一世再不成,身死魂消,天地間再無他風侯的半點痕跡。
“你為什麼要動我學生?”
晏新安一腳踩在風侯的胸膛,麵無表情,寒冬臘月配上他冰冷的語氣,刺人骨髓。
風侯就感覺自己仿佛被一座巍峨的大山死死鎮壓住了,全身上下沒有一處能夠動彈分毫。
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不甘,恐懼,羞憤,仇恨
怎麼可能,他算過卦的,自己身居在這猛虎之下,這猛虎一會幫自己擋住一切災劫,可如今猛虎依舊,怎麼來此大敵。
他是玄門道尊,他是奇門仙人,這小子怎麼敢,怎麼敢
種種記憶和遭遇如同潮水一般在他的腦海中洶湧而過,那些記憶相互交織在一起,在這一刹那間,風侯竟然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了。他的思緒仿佛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不斷地旋轉、掙紮。
“啪!”
清脆的耳光響起,風侯瞬間清醒,晏新安甩了甩手,“問你話呢!”
眼前白衣男子叫什麼晏新安並不知道,他也懶得關心,原本還以為是個六品甚至半步化龍的武者,結果一個區區三品大圓滿的武者居然也會算計人?
不過也算有點本事,要不是自己和厚土學了點真本事,還真就找不到,不過饒是如此,他也費了一番功夫,卻是沒想到這居然是一個三品武者搞出來的。
“看來還是小覷天下人了!”
風侯被這一巴掌扇得目眥欲裂,眼角滲出鮮血,甚是駭人。
逆活九世,從未有人敢如此對待自己,今日之辱
今日之辱……
風侯卻不敢言語分毫,他看出來,眼前這少年雖然殺意不重,但若是自己呈口舌之快隻怕晏新安會毫不留情的將他胸膛踩穿。
雖然他想不通為什麼此方世界會出現這種怪物,在他的設計之中,雖然他目前隻有三品修為,但是背靠猛虎,掌握棋局,即便是七品甚至八品的修士都不會找到他,而七品之下的武者,隻要進入弈殺陣,生死儘在他手中。
可陣法就在他眼前被兩塊碎石毀的一乾二淨。
最終,風侯終究是妥協了。
風侯指了指晏新安才在他胸口的那隻腳,咳了兩聲,意思是被踩著,說不出話。
“哦,不好意思,忘了!”晏新安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緩緩地抬了抬腳。隨後,他的目光落在了腳邊不知道從哪裡折下來的一根樹枝上,那樹枝看起來還挺直的。
隻見他單腳輕輕一勾,順勢一踢,那樹枝就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飛了出去,直接貫入了身後的牆內,隻留下不到三寸的部分露在外麵。
而後拎著風侯的衣領,將其如拖死狗一般自地上拎起,掛在了樹枝上。
風侯滿臉屈辱,但人為刀俎他為魚肉,乾脆垂下腦袋,不與晏新安對視。
“嘿,彆裝死!”晏新安一把薅住風侯頭發將他腦袋提起來,“問你話呢!”
自己學生差點被人殺了,要不是自己去的早,一條人命就這麼沒了,還想讓晏新安客氣,想什麼呢?
風侯嘴唇蠕動了兩下,最終有些不甘的開口,“敢問閣下學生是何人!”
“嘖,聽你這話,要下手的還不止一個啊。”晏新安眉頭一挑,“徐家,徐書言!”
“徐書言,我”
“啪!”
晏新安冷笑,“彆說謊,你瞞不過我!”
風侯瞳孔一縮,他以為他掩飾的很好,不論是情緒還是表情都真的不能再真,更離譜的是,他話都沒說完,對方怎麼知道他要編織謊言。
可他不知道的是,若是一般人甚至是修士,也不會覺察道他的謊言,可偏偏晏新安是個天賦怪,任何修為比他低的人,情緒不可能瞞的過他,這說謊的味道都恨不得熏死人。
風侯自嘲笑了一聲,還想再掙紮一下,結果晏新安察覺到那股子難聞的味道,直接一拳將風侯耳邊的那堵牆砸了個洞穿,連帶著其耳朵上的一小塊肉都被擦掉了,鮮血止不住的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