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統領吳憂抬頭看去。
便見太監總管劉榮一路小跑,氣喘籲籲的直奔這邊而來。
同時一麵操著公鴨嗓,連聲大喊。
“刀下留人……吳統領……刀下留人呐!”
見此情形,跪在地上的葉玄也是大鬆了一口氣。
日的,嚇得老子差點尿了。
幸虧賭對了。
事實上,今日他來皇宮就已經料定永盛帝肯定會拿自己跟月紅妝的事情說事。
也必定要逼著自己放棄月紅妝。
但自己剛剛對月紅妝立下誓言,又豈會做始亂終棄之事。
所以,為了應對可能出現的彼此下不了台的局麵。
葉玄一路上想了許久,終於讓他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辦法。
他在臨入宮前的綢緞坊裡買了一張錦帕,又在上麵用簪花小楷大的字體寫下了蘇軾那首著名的悼念亡妻的《江城子》。
葉玄賭得就是永盛帝對於十七年前為了救自己而死在了揚州城的蕭妃還存有感情。
結果真如他所料,這首臨時抄的詞,救了他一命!
吳憂也是個人精,見劉榮小跑過來,也是急忙問道。
“劉總管,您怎麼來了,末將正準備行刑呢。”
說罷,將葉玄的腦袋往下一撥拉,一副要斬首的架勢。
劉榮見此大急,上氣不接下氣,原地喘得直咳嗽。
“斬什麼斬?你要是把小侯爺給斬了,聖上非抄你全家不可!”
“啊?難不成,聖上改主意了?”
“是!吳統領,你也不想想,小侯爺乃是我大靖文曲星,陛下一統天下,成就千古一帝之名,還指望著小侯爺呢,豈會真的殺他?”
橫了吳憂一眼。
劉榮急忙上前攙扶葉玄。
“哎呦我的小侯爺,讓您受委屈了。快起來吧,聖上讓我給您捎句話。”
葉玄順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劉總管辛苦,但不知陛下讓您捎了句什麼話?”
太監總管劉榮微微輕咳嗽了一聲,學著永盛帝,將公鴨嗓壓的渾厚了一些:“臭小子,寫的什麼破詞,淨是往朕的傷口上撒鹽!今日暫且看在平陽的份上,放你一馬,以後休要再在朕麵前提這些煩心事!”
“另外,好生給朕活著,若敢自尋死路,朕就誅你九族!藩國使團一事,你小子看著辦,朕隻有一條,不許辱沒我大靖威名,不許讓藩國騎在我大靖頭上拉屎撒尿!若是此事辦得妥當,自有旨意給你。”
“小侯爺,這就是聖上讓奴才捎的話,您可是記清楚了?”
葉玄微微頷首:“嗯,記清楚了,有勞劉總管了。”
“小侯爺客氣,那奴才便先回了,聖上還等著奴才回話呢。”
“送劉總管。”
葉玄當即目送劉榮離去。
待到把人送走,葉玄開始消化永盛帝給自己傳的這番話。
第一句說《江城子》是破詞,多半是這老頭子被勾起了前塵往事,而且極有可能是流淚了。
嗯,違心的說法。
笑話!
蘇軾這首《江城子》近乎是悼念亡妻的頂峰之作,除非永盛帝當真眼睛瞎了。
第二句的意思,今日放過自己了,但以後有關自己跟紅妝的事情莫要再在他麵前提起。
嗯,這是還沒想好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準備和稀泥的節奏。
和稀泥就和稀泥吧,隻要沒說死,以後總是有辦法。
第三句,這老頭是真怕自己自尋短見呀。
豈不知自己好不容易重生到這一世界,又豈會真的那麼想不開。
嗯,不過這也看出來,永盛帝還是挺看重我的。
而第四句則更為直白一下。
意思就是讓自己狠狠的踩各國使團,不必有任何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