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委屈?”
潞安猛然抬頭,一臉驚愕的看向葉玄。
不光是他。
便是被葉玄突然轉移話題弄得有些惱羞成怒的墨無爭等人也是麵露疑惑之色。
你小子不是替這小子伸張仗義,當話事人嗎?
怎麼突然間話鋒一轉,倒像是要批駁他了呢?
“玄哥……”
趙凝雪柳眉微微皺起,輕輕拉扯葉玄衣襟,呼喊了一聲。
葉玄卻仿佛壓根沒感覺到一般,臉上帶著戲謔的笑意。
“我說你不委屈,你便是不委屈,至於為何,你聽我細細講來!”
“小人洗耳恭聽!”
潞安急忙微微欠身,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啪!”
葉玄輕輕拍了一下巴掌。
“不錯,能把在下換成小人,說明你還沒到無藥可救的地步。雖說在此語境之內,說小人有些不合時宜。”
“你莫要忘了,你能入國子監,便說明你有功名在身,本侯雖是侯爵,卻尚無功名,你一有功名的書生怎能與我自稱小人?”
“不過,你能這般謙稱,說明你已經意識到一些事情。”
“本侯且來問你,入國子監三年,可曾與同窗亦或者國子監內的祭酒、教習有過較為親密的往來?”
“您指的是?”
潞安一臉的迷茫。
葉玄直接擺了擺手,“算了,本侯明白了。”
能回過頭來問自己,已經說明了一切。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潞安。”
“潞安,名字都是不錯,怎麼就不知道變通呢?”
“變通?”
“當然,你莫不是以為國子監就純粹是為了學習四書五經六藝等等儒家經典?”
“難道不是?”
葉玄額頭當即飄過一條黑線。
“當然不是!”
“倘若隻學這些,你完全可在家中學,為何還要來國子監呢?”
“小侯爺有所不知,國子監內祭酒、教習們對儒道經典有更深刻的理解和認識,在下可以從中學到以前從未學到的東西。”
“那你學到了嗎?”
“在下一直在做侍從,鮮有與他們學習交流的機會。”
“僅僅是因為你做侍從嗎?”
“小侯爺的意思是?”
葉玄當即直了直身子。
“侍從看似是端茶送水的苦力活,可偏偏這苦力活,國子監卻要求新生都要輪流坐滿一年,你莫不是以為僅僅是一種傳承?”
潞安望向葉玄,直勾勾的盯著。
半天沒說話。
無奈,葉玄隻好再講。
“新生做侍從固然是一種習俗和傳承,但更多的卻是為了讓新生錘煉為人處世,待人接物的本事。國子監的學子以後都是要派往大靖各地當官的。”
“國子監便是一個小小的社會訓練場,訓練國子監學子掌握最基本的社會技能。而社會技能之中最為重要的便是與為人處世與待人接物!”
“而這為人處世則又包括自己的為人,或正直或圓滑,而對他人則大方或小氣,或尖酸或刻薄。”
“剛才本侯問你入國子監三年可曾與同僚有親密的往來,便是在問你可是將這一趟顆學好了。聖人雲,天下朋友多,路則好走!官場之中,若是朋友多,也是亦然。而朋友的培養,是為尋求誌同道合者,可在誌同道合之前,還是需要花費點銀子互相認識一番的。”
“你入國子監三年,竟然未曾請過同僚和上級吃飯,也簡直是奇葩。自然,國子監若是有好事也不可能落到你頭上。同時,也正因為你沒完成與人相處這一課,國子監自不會讓你離開侍從的位置。”
“唯有你真正懂得了待人接物,與同僚和光同塵之後,你才算是完成了第一步。”
“而後,便是你之隨機應變能力。毫不誇張的說,這一點之上,你便宛若這一張本侯尚未開始寫畫的白宣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