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兄弟,如此說來,葉小侯爺這是準備讓在下替他相馬?”
“是替我大靖相馬才是,你如今錯失了機會,但你有相馬之能,若是我沒有碰見倒也罷了,我既然碰上了,若是我沒有幫你,事後若讓我家公子知曉,定然會痛罵我一頓。”
“這是我葉府的信物,你先回去收拾一番,晚些時候直接去我葉府報道便是,到時候我會引你見我家公子。”
說著,周懷遠將自己的腰牌摘下,遞給了對方。
後者小心翼翼的接過,神情顯得無比激動。
甚至幾欲落淚。
整整十幾年了。
自己空有一身相馬的本事,卻因為當今聖上推行和平之策,而無用武之地。
今日,自己總算是熬出頭了。
就在這時,周懷遠的話又響了起來。
“我可是醜話說在前頭,你最好是真如你所言的那般,有真本事,若是沽名釣譽之輩,蒙騙我與我家公子,到時候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你可明白?”
倏然間,趙四的眼神變得異常嚴肅認真起來。
他直視著周懷遠,緊攥雙拳,便是整個人的表情也變得緊繃了不少。
“到時可讓葉小侯爺親自試我,若是我不能替葉小侯爺找到寶馬良駒,任憑處置!”
“好!爽快!”
……
下首,周懷遠與這趙四相談甚歡。
高台之上,眾人也從方才永盛帝的一番話之中清醒過來。
這三十人之中,自是有一些人是奔著飛黃騰達,高官厚祿而來。
聽聞永盛帝這番言語,心下激動,眼眸變得明亮無比。
同樣,一些南晉和突厥和黨項的學子,則表現出一種漠然態度。
他們本就是有才名之身的人,在本國有著顯達的名聲。
此次來大靖渭水詩會,一是為了在大靖揚名,二便是要替本國打壓大靖的氣焰。
尤其是南晉一方,這三十人之中,近三分之一為他們的學子。
其中除極個彆與六皇子柳如風交好之外,其餘者儘皆與墨無爭和其背後的三皇子親近。
幾位皇子是曆來主張對大靖強硬以改變如今格局的人。
自然,這些學子們,今日也是打得壓製大靖和其他諸國才子的心思。
永盛帝這一番話講話,於他們而言,非但無任何的吸引力,反倒是讓他們覺得大靖有狼子野心。
甚至聽的他們眉頭直皺,令人作嘔。
“嗬嗬,看樣子這三十人絕大多數都是各國派來,彆有用心者呀,除了我大靖的才子,剩餘人員,真正願意為我大靖所用的少之又少。”
角落裡,葉玄端坐在案幾前,身體端直,眼角餘光卻掃過了所有人。
自然每一個人神情上的細微變化,儘皆被其收入了眼底。
不過很快,他又釋然。
不論是臨安文會亦或者被大靖南地儒院把持的滕王閣文會亦或者這一次的渭水詩會。
說是廣邀天下學子參會,是為了促進九州天下各地文人才子們之間的交流和切磋。
但從實際操作層麵終究還是有很深的政治烙印在其上的。
這九州天下各國彼此之間的競爭,一為硬實力。
而硬實力的表現通常在疆域的大小,國力的強弱,人口的多少。
二則為軟實力。
軟實力的體現點,在這古代,便其中絕大部分都體現在各國文運、文氣的比拚之上。
而文運、文氣的強弱,大體是呈現在各國學子身上的。
自然而然,每一國包括大靖在內,對於其境內的名士大儒,以及驚才絕豔的年輕之輩都是格外的重視。
通常這種情況下,各國的年輕才子都會被各國提前綁定在各國身上。
除非極個彆的情況。
像今日這種永盛帝推誠置腹的招攬,並不會起到多大的作用。
“好在,各國似乎還沒意識到這天下學子並非隻有踏入最後那三十名才算是真正的有才學之人,很多時候,在特殊的領域,那些偏科嚴重者,所能表現出來的天賦,更為超凡!”
玩味一笑。
葉玄收斂了思緒,沒再胡思亂想。
“廢話朕也便不再多言,接下來請諸位才子們手底下見真章。朕的題目先前已經讓人懸於那燈籠之上,你們三十人,分為六組,每組五人,五人在小組之內逐一切磋,分值最低一人,將被淘汰出去。”
“如此剩下二十五人,這二十五人再分為五組,繼續進行切磋比試,如此循環往複,直至最後剩下最後五人!”
“這五人朕會親自當麵賜題,若能得朕心意者,當為今日之魁首!”
“大靖皇帝陛下,學生有話要說!”
永盛帝此話一落。
下首三十人之中,便有人高舉起了手。
葉玄偏頭望去,認出了對方。
後者為穆和,也便是阿史那·胭脂極為看重之人。
“說!”
“大靖皇帝陛下,學生對於陛下所提出的分組循環比試無任何的異議,隻是這最後剩餘五人,由陛下親自賜題考教,得皇帝陛下心意者是為魁首,此番是否太過主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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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今日非是大靖內部的文人才子的比試,皇帝陛下可一視同仁。今日乃是九州天下各國學子一同比試,若皇帝陛下依舊以自身標準評判,是否會出現有失公允的情況?”
“這位兄台所知擔憂也是學生之擔憂。大靖皇帝陛下,今日這三十人名單之中亦有大靖學子存在,若這些人也進入了最後的五人名單之中,大靖皇帝陛下是否會出現偏袒的情況?”
兩人這般一說,台上台下便議論紛紛起來。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今日是大靖的詩會。
本來先前在進行初選和複賽之時,大靖方麵的一些學子便已經受到了一些特殊照顧。
可若是這到了決賽依舊如此。
那這所謂的渭水詩會乾脆叫做黑幕詩會得了。
“嗬嗬,二位的擔憂多慮了,朕方才這番話還有一個前提。”
“前提?”
“不錯!得朕心意者,還需要獲得此次來我大靖各國使臣主官的讚許,如此方算是得朕心意,若不能,則不算得朕心意。當然,若當真有人做出那等可流芳百世,名動天下的詩文,朕倒是不怕彆人說朕有失偏頗,畢竟,朕相信好的詩文作品,不僅朕喜歡,天下人也會喜歡!”
永盛帝這般一說。
眾人便明白了他的用意。
這前麵幾輪的比試分組進行,五人之中各自比試本事的高低。
最後剩下五人,則由永盛帝親自賜題,而後進行答題亦或者辨經。
而後根據五人的表現,今日在場的各國使臣主官再對這些人進行打分評判。
獲得高分者,奪得詩魁的機會最大。
而且永盛帝似乎對這五人的賜題也不僅僅止於一輪。
而是要經過多輪的重複考教,切磋,以驗證才子們的才學無有任何的水分。
至於最後一句話。
永盛帝其實說的也極為明白。
那便是若台下的這三十人,有誰能做出名動天下的詩篇出來。
他可破例直接欽點今日的詩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