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葉玄色變之時。
永盛帝和其旁側的鄭千秋也是麵色一沉,看出了不對。
倘若眼前這儒生當真是為了葉玄好。
那他絕對不會在誇讚完葉玄之後,再說後麵那一番話。
畢竟,誰都清楚今日葉玄還要進行多輪的比試,真心實意為他的好,必然是要讓他有更多的休息時間,以備後麵的多輪比試。
可這人卻是以湊齊四首秋詩為由,讓葉玄在此刻再做兩首詩,這是明擺著借讚頌他之名,裹挾葉玄。
“太傅!”
“陛下!”
“此人可是我大靖人?”
“看其穿著以及口音,當是我大靖北地人無疑。”
鄭千秋輕輕頷首,目光則鎖在這名儒生身上,上下打量。
連他方才都有些看走眼,當真以為對方是為了給葉玄這小子打抱不平。
殊不知此人包藏禍心。
這般裹挾葉玄,看似成就其才名。
實則卻是想讓葉玄身敗名裂。
葉玄縱然擁有驚天之才,可想要在這短短半個時辰之內,再連做兩首秋詩,那也是難如登天。
此人正是瞅準了這一點,才這般說。
不可謂用心不險惡。
隻可惜,方才誰也沒看出這小子的險惡用心,現在再要插手阻止,已經是不可能。
旁邊天下學子們和各國使團的使臣們都看著呢。
若強行阻止,一方麵葉玄的文名和氣勢將被削弱,另一方麵也會讓人覺得葉玄有可能做不出新的詩作。
“確定是我大靖北的人?”
“錯不了,此子的口音乃是我長安口音!”
鄭千秋又是重重點頭。
永盛帝眼眸瞬間一冷,眼底浮現一抹殺機。
他斜眼望向了南晉柳如風和那墨無爭兩人,旋即將目光收斂。
“看樣子,我大靖不光光是百官之中被他國滲透的厲害,便是連北地的儒生,也被他們收買了不少!太傅,今日之後,此事你記下,朕給一個月的時間,將這些人查個水落石出,朕不想這些屁股歪了的儒生,到時候進入我大靖朝廷!”
一聽此話,鄭千秋急忙拱手,低身。
信誓旦旦道“陛下放心,用不了一個月,半月,老臣定然將這一切查個清清楚楚。”
“算了,說一月就是一個月,查清楚一些,莫要有漏網之魚,朕不急於一事,朕要的是徹徹底底,乾乾淨淨!”
“你要明白,朕即便是再想任人唯賢,再渴求人才,那也要此人當真為我大靖所用!朕能夠容忍他國的學子們詆毀葉玄,害葉玄,那是因為這是人之常情,可朕絕對不允許我大靖的學子,有此想法!”
“老臣明白!”
鄭千秋瞬間眼底浮現一抹冷意。無比鄭重的點頭。
“可惡,這人是怎的了,明知道今日詩會已經被拖延了,玄哥已經做了兩首詩了,為何突然還要讓他做呢?”
下方,坐在不遠處的趙凝雪聽聞這儒生話,也是柳眉輕皺,一臉的不解。
倒是蕭凝冰,輕歎了一聲,識破了此人的伎倆。
倒不是她比趙凝雪聰明多少。
而是這樣的伎倆她再熟悉不過了。
這根本就是他們南晉文淵閣對外進行文脈滲透之時慣用的伎倆,捧殺!
先是派人對你進行一番吹捧,讓你飄飄然不知所以然。
倘若這時候,你便露出了破綻,那便直接慫恿和拱火,讓目標做一些他能做卻又極其難做到的事情。
倘若對方真的答應了,但又沒有做到。
那等來的便是一場質疑和冷嘲熱諷,而後讓目標在其聲望最為鼎盛的位置,重重地摔落而下,徹底名譽掃地。
倘若你沒有中招,則會派出一些人繼續抹黑你,等到抹黑的差不多了,再派收買的與目標相同陣營的人員打著為目標打抱不平的口號,再一次的將目標裹挾。
先是幾輪打抱不平,既讓目標放鬆警惕。
也讓那些支持目標的人放鬆警惕。
接著圖窮匕見,再次裹挾目標做那些他能做但一旦做不成,就會有損其聲望的事情。
而此時,通常目標騎虎難下,不得不做。
若是不做,則直接名譽受損,聲望跌落。
若是做,卻又難度極大。
而且通常無法做到儘善儘美,無法達到支持者的期望值。
同樣會讓目標聲望受損。
也便是說。
這捧殺之計一旦實施。
隻要不出什麼岔子。
目標絕對落不著好。
蕭凝冰下意識的望向了墨無爭和柳如風。
兩人都是微微皺眉,神情中帶著詫異之色。
說明此事並非這兩人授意。
既不是他們,又會是誰呢?
她目光在南晉人群中逡巡,最終目光定格在了那陳山身上。
後者一臉的陰森之色,看向葉玄滿是恨意。
“是!文淵閣做這一套也是熟稔的很,陳山與葉玄又有那般大的仇怨……”
“姐姐,你怎麼了,沒聽到我的話嗎?”
旁邊,趙凝雪突然推了她一把。
“啊?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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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說他們為何這樣做?”
“為何?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
“明擺著?”
“葉玄的聲望今日如此之盛,已經碾壓了其他各方,若是後麵他再做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詩詞,其聲望隻會更為拔高,有人不想看到他這樣下去,自然就生了歪心思了。”
“你是說,那人是故意針對葉玄的?”
趙凝雪臉色倏然一變,眼神充斥著震驚和憤怒。
“顯而易見,不是嗎?”
“可惡!我去告訴父皇去。”
一臉憤怒的趙凝雪便要起身,卻是被蕭凝冰一把拉了住。
“你現在去等於白去,你莫不是以為父皇不知道這些?”
“既然知道他為何不阻止?”
趙凝雪無比焦急。
她當然相信葉玄的才情。
可問題是,葉玄方才剛剛做了兩首詩作。
就算是他再有才情,一時半會再做出兩首秋詩也很難吧?
更何況那人說還要做兩首與方才《暮江吟》,《楓橋夜泊》完全同一個水平的秋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