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逆流,星辰倒轉,東筱祺所說過的這八個字,在這片空間之外,成為了現實。
望著長廊之外的這片海底奇觀,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養母江琴所描述的那些瑰麗故事,十有**全都是真實存在的,心裡的那種敬畏,油然而生。
溫珞清能夠找到這裡作為她覺醒源力的地方,可見其背後勢力的通天能力,何其廣大,一座埋藏在海洋深處的遺跡,幾乎無人涉足這片海域,卻能得知這裡有一塊寶地,如此看來,燭顓所言,句句屬實,東筱祺也在慶幸自己沒有選擇掉頭離開,而是繼續走下去,否則,他就要錯過了這個地方。
燭顓靜靜的注視著眼前的精美海底景象,感慨萬千,腦海裡浮現出許多年前的事情。
它回憶起當年自己肉身還在的時候,雲遊上界四海,那裡的規模和排場同這裡相比起來,總是差了那麼點意思,但歸根結底也彆有一番風味。
“珞清竟然是在這樣一處地方,接受了屬於她的源力傳承,她的家人難道也知道這個遺跡的存在嗎?”東筱祺的目光往下看去,隻見溫珞清的身影站在這個石壇廣場的最中心,在她麵前,還有一座布滿青苔的石碑,沒猜錯的話,那一定就是她要找的終點。
“也許這個地方不隻是一個遺跡,而是一片被陸地隔離的海底峽穀祭壇,你看那些尚未成形的山崖,顯然是人為築造的,一層又一層,就像是梯子一樣。”燭顓環顧四周,發現這個圓形的海底廣場,越往下層的石梯就越密集。
這時,在廣場的底下,溫珞清伸出玉手裡那枚握緊的護符,輕輕的把它按在石碑上,旋即,她突然被一道光圈所籠罩,東筱祺離得很遠,完全不能看清楚光圈裡麵的情況,燭顓提議讓他用源力附著在眼睛上。
他如實照做,卻隻能模糊地看到溫珞清陷入了沉睡之中,她雙手擁膝而坐,背後的三千青絲披在肩上,那雙美目也緊閉著,似乎已經進入了接受源力傳承的狀態。
“珞清這個樣子,是已經在接受覺醒了嗎?為什麼我當初覺醒源力的時候,沒有她這麼安穩的可以睡上一覺。”
東筱祺來到那座石碑麵前,他的腳步停在那團光圈外,瞥了一眼蜷縮在其中的溫珞清,心中感慨萬千,一想到在不久之前,自己同化源力的時候所遭受的折磨與痛苦,不由得在嘴角上露出一絲苦笑,他和溫珞清覺醒源力的道路,簡直天差地彆。
細想這段時間她一直為了這一刻而努力,如今,他能做到隻有守在一旁,靜靜等候,罟朔之鴻被喚出來後,他插在海沙上,有他在這裡,那些遊過此地的魚群也不敢貿然闖入這裡。
“你當時覺醒源力的時候,我可在你心臟裡一直看著,你擁有源力的那一刻,因為神識氣海極度膨脹而導致暈厥,不也一樣睡過去了嗎?”燭顓小聲地在他耳旁嘀咕。
聞言,東筱祺深有感觸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等了十多年,為的不就那一天嗎?燭顓,你有沒有覺得她現在的情況,很像我們之前去尋找岩石帝墓的時候。”
“你這麼一說倒還真有幾分相似,一樣的執著,一樣的精於謀算......嗯?筱祺,有東西往這裡趕,注意一下。”燭顓感應到有一群不速之客正在往海淵石碑這個位置接近,連忙提醒他。
“是什麼怪物?難道又是那群猴子來搗亂了?”察覺到有什麼動靜正從那遙遠的海平麵席卷而來,他拎起罟朔之鴻,凝視著那片海洋遠方。
“何人在此接受我族石碑的傳承?”突然,海麵上卷起龍卷風,數條水柱自海底而上,緊接著一般湧起巨大的海浪,那層巨浪之中,一條巨大無邊的藍鯨遊了出來。
初次見到這條巨鯨時,它並沒有像之前遇到的海猴那樣凶神惡煞,蒼老龐大軀體不停地晃動兩翅,嘴顎下覆蓋著一層毛絨,在它身邊,東筱祺還看到一群鯊魚隨從,海中霸主非龍即鯨,這條大鯨魚一定就是這片海的掌權者。
“怎麼會是一個人類在這裡?!”
藍鯨口吐人言,聽它的聲音,似乎感到非常震驚,巨大的嗡鳴聲穿透進東筱祺的耳膜,這在翎界中越是能修煉成精的魔獸就越和正常人類沒有區彆。
“王,祖壇上在接受傳承的是個人類女子,看樣子才剛剛受到指引,要不我……”
藍鯨身邊有一頭高達八尺的鯊魚魔種人,看它身披的堅硬盔甲,應該是將領一職。
“暫時不用,她既然能來到祖壇,說明我族前輩必然是被她所斬,奪其元神密鑰才能開啟傳承,手段如此凶狠,絕對招惹不得!”
藍鯨像是有所忌憚,不敢貿然向前,來了這麼多魚群,東筱祺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陣仗,他心想要是動起手來,他一個人能打的贏這麼多條魚麼?
“還真有會說話的魚,燭顓,不過看樣子它們好像不敢過來。”東筱祺眉目皺起,緊緊盯著那群以藍鯨為首的魚群。
“放心,那頭藍鯨對比起你而言,估摸著,也才五段造化左右,而且你沒看到它已經將近暮年了麼?真要把你們這對鴛鴦困在這裡,也不太可能。”
燭顓看到這種龐然大物,心裡自然也想著恢複自己的肉身,奈何東筱祺沒有幫它掙脫剩下九段枷鎖,不然自己的龐大本體親臨這裡,這頭藍鯨被怎麼宰殺,也隻是它動動龍爪的事情。
“你彆亂說話!什麼鴛鴦!我和珞清是清白的!”東筱祺握起槍身,他輕聲嗬斥燭顓不要亂加關係。
“尊駕何人?為何要來到我族祖壇?”藍鯨派出那個鯊魚魔種人,前來對峙。
“原來這裡是你們海族的祖壇,真是抱歉,我和我朋友誤打誤撞下來到這裡,她非常需要覺醒源力,可能要借用你們的祖壇來激發體內潛能。”雖然隻是簡單的解釋他和溫珞清的來意,但東筱褀手裡握著的罟朔之鴻,卻一點都沒有鬆懈的意思,魔獸大多心思不軌,隻為自己的利益而活,該防的還是要防。
“原來你們是朋友關係,我還以為是人族的修煉者來我祖壇搞破壞,先前聽聞在海島一場天降隕石的奇觀,莫非就是你的所作所為?”這個魔種人可能還沒有進化完全,說出來的話都是斷斷續續的,東筱祺聽的非常不順暢。
“沒錯,一人做事一人當,那就是我的所作所為,海猴一族無緣無故侵擾船隻,當殺則殺。”
沒想到他就是那個用隕石砸毀海島的始作俑者,鯊魚魔種聽後倒是對他高看幾分。
“海島被隕石砸毀,島上的海石猴一族免不了家破人亡,如果他們遷徙到我海裡,必然是會爭奪地盤,閣下難道沒有想過自己的所作所為,會導致棲息在海裡的種族被外族滲透麼?”
聞言,東筱祺搖頭嗤笑:“就憑那些老弱病殘的猴子,也敢遊到這裡來搶地盤?他們若真的敢這麼做,我不介意在這片海上做個小小的滅族舉動。
那群猴子的黑猩猩大王和那隻灰毛老猴子絕對不可能有東山再起的希望,一個被我砍斷一條手臂,另一個被我打成重傷。”
“斷其一臂?打成重傷?同為造化段,你的手段倒是凶狠無比,藍鯨王年事已高……若是得罪他海域怕是永無寧靜。”
鯊魚魔種聽到東筱褀的這番作為,免不了極為吃驚,但細想一番,他能做到這些,必然來頭不小,但是祖壇是這群海族的老命,祖壇都可以這樣被人隨意占據為己所用,那不就證明,它們任人可欺了麼?
“閣下實力高強,我倒是想領教領教。”一想到此,鯊魚魔種人掛不住麵子,旋即,手中的長矛突然向東筱褀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