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筱祺見這從異世之外穿越而來的年輕人,不由得想起自己當時的情況,於是他就走上去詢問:“這位兄弟,你剛從其他位麵穿越到翎界,自然不適應翎界的源力,你需要把你體內修煉的根源同化成源力才能正常呼吸。”
白衣男子聽後,並沒有回頭看他,而是低聲道:“你是誰?”
聞言,東筱祺忽然感覺這個人像是在壓著聲帶說話,但是他沒有多想,而是記起燭顓說過的話,於是回答道:“就當我是一個無名路人所提的醒。”
那白衣男子聽到無名路人這四個字後突然笑出聲,他扶在樹乾的纖長指甲突然發力握住樹皮,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而後轉頭露出一副帶著委屈麵色的半張臉,在陽光的折射下,東筱祺看到了一條隱約可見的淚痕,那副潔白的唇角流出殷紅的鮮血,讓人看得極為疼惜。
“無名路人可沒有能力吸走白鶴聖靄,那是我用來治療自己的霧氣,你卻把它給收走了,還給我。”
這時東筱祺才知道那層濃霧原來是這家夥用來治療自身的,但是出於不讓其他人察覺到這裡有異象發生,他隻得催動饗蝕源符放出那股白霧盤繞在這個人周圍。
“對不起啊兄弟,我不知道這層白霧是用來治療的,我這就還給你。”
原本東筱祺以為這樣能讓眼前的白衣男子好受些,卻沒想到沒過十來秒他又自嘲似得嗤笑。
“對不起......這三個字隻會更傷人。”
見他盤腿坐在樹下雙手環十借助這股名叫白鶴聖靄的治療霧氣恢複自身,東筱祺站在一旁低頭沉默了許久,他不明白這個人經曆了什麼樣的委屈才會選擇離開他那個位麵來到翎界,不過他沒耐心去問,因為他著急著去找源符,在看到白衣男子唇角上的淤血被霧氣治療的差不多時已經消失,他轉頭抬腳就想離開這座山。
“等等,筱祺,先彆走,他還沒完全恢複。”
燭顓突然從他心臟裡冒出一句話,讓東筱祺停住欲要抬起的步伐,聽到燭顓的話,他忽然變得有些不耐煩。
“你剛才到底是怎麼想的?讓我來到這裡就是為了找一個從頭到腳白到底的陌生人,我跟他又不熟你還讓我去救他。”
“可我就是要讓你去救這個傻瓜,他已經被傷成這樣,難道你沒看到他臉上的淚痕嗎?這說明他不僅身體上受到傷害,心裡更是受到痛苦折磨,而且他被位麵洪流所重傷,來到翎界不適應源力,你又把他用來治療自身的聖靄給吸走,無論哪一點你是不是都應該要幫助他?”
聞言,東筱祺覺得非常的莫名其妙,他不敢相信燭顓會說出這樣慈悲的話,他記得這條龍平時不這樣啊,總是會建議這建議那,為什麼遇到一個陌生人就性情大變,非要讓自己當大夫治好這個未曾謀麵的白衣男子。
“我也救不了他,你沒看到嗎?翎界的源力威壓一直在壓著他不讓動彈,就算這家夥有這什麼霧靄治療自身也是杯水車薪,根本沒法救。”
東筱祺說的也不假,因為白衣男子周圍的白鶴聖靄在治療自身的同時也在損耗他體內的能量,這種補充的情況下又損耗,再加上他剛來到翎界還沒適應此界的修煉體係,同化源力才是最關鍵的一步。
“你用饗蝕源符去吞噬掉他身上的其他能量,然後把自己的源力傳給他,他的傷勢已經被治愈了,可以受得了你體內的磅礴源力。”
東筱祺半信半疑的蹲在白衣男子前輕聲問道,他怕燭顓不靠譜害了這個人。
“你確定這樣就可以救得了這個家夥嗎?萬一他受不了呢?”
燭顓聽他這樣囉嗦,連忙怒聲嗬斥道:“他隻是心裡脆弱而已,彆廢話了,快點救人吧,我會暗中幫你。”
事已至此,東筱祺即便不情願也隻能認栽,他見白衣男子還在閉目養神,於是在手心裡悄然泛起饗蝕源符,稍一催施神識,大手停在白衣男子的眼前。
一道極其細微的黑洞頃刻間席卷而來,伴隨著呼嘯而過的風聲,白衣男子恍然睜開眼,見東筱祺坐在自己麵前咫尺相對,不由得瞪大眼目驚訝道:“你在乾什麼?”
“救你的命。”
東筱祺下意識的就回答他,而後那層黑洞化作十來條小旋風,鑽入白衣男子的雙臂,在他的這般催動下,那無形的黑洞龍卷風瘋狂的榨乾白衣男子身上的其他位麵能量。
這時,燭顓見到東筱祺已經能夠把饗蝕源符控製到這種細微程度,更是來勁喚起自身本源一段特殊手法,正在用自身的本源能量源源不斷傳輸給白衣男子。
“生死有命,你沒必要折損自身本源之力來救我一個生無可戀的人。”
聞言,東筱祺卻嘴唇露出一絲笑容,看著他那掛滿淚痕的白皙麵孔,自己的臉上因為傳輸源力加大而遍布汗珠,道:“我本來也沒想過要救你,還不是因為那條傻龍鐵了心要當聖人讓我來救你,你要謝就謝它好了,現在你不要亂動,我會把翎界的源力傳給你,彆辜負了蠢龍的心意,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它會對一個陌生人這麼在乎,還有兄弟,以後彆哭了,大男人的,哭成這樣小心被女人看扁。”
“什麼蠢龍啊?我根本沒聽懂,你快停下來啊,你這個笨蛋......”
白衣男子被他按住雙臂完全不得動彈,除了翎界的源力威壓,還有東筱祺的饗蝕源符鑽入心窩的疼痛在刺激他的感官,他想推開東筱祺卻沒了力氣,隻感覺雙臂剩餘的能量被他瘋狂吸取,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全新的能量注入神識。
而在東筱祺心臟裡的燭顓,在看到白衣男子舒展緊皺的白淨額頭後,渾身緊繃的神經也終於得到了放鬆,這才輕聲道:“筱祺,做得好,他已經掌控了源力,接下來就是讓他慢慢同化,然後適應翎界,謝謝你了。”
這種釋放本源之力去拯救他人的做法東筱祺也不是第一次去做,但那都是去為了救治洛靜蓉被寒心淬身毒困擾才會這樣做,對於一個讓燭顓看重的陌生人而言,東筱祺其實並不想去救他,他想燭顓這樣做的目的,或許有其他想法,還是等睡醒了再去問它。
過度的傳輸自身源力沒來得及補充,東筱祺也是脫力暈厥過去,他的麵孔布滿汗珠,兩眼一黑,失重的一頭紮進白衣男子的肩膀上,在即將昏睡過去的那一刻,東筱祺隻感覺這個人的肩膀並不像和自己的一樣堅硬,相反更是躺在一塊棉花上那般柔軟,還帶著一種莫名的清香味,聞著讓人困意全無。
那種舒服的感覺,就在不久前的無花島,也曾出現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