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商晚下意識答了句,然後反應過來不對。
作為夫妻,陸承景肯定能認出原主的字跡,她抄寫的這份,不說一模一樣吧,那是毫不相乾。陸承景能認不出來?
察覺自己露餡的商晚試圖解釋,“那個,我……”
“下回彆用左手寫字。”陸承景垂眸盯著紙上的字,“等出去後我給你寫張字帖,你照著練習。”
嗯?
商晚眨巴眨巴眼,她還什麼瞎話都沒編呢,這就蒙混過關了?
她故作尷尬,“我不小心撞到右手腕,握筆就疼,隻好用左手。沒想到你這都能看出來,真是厲害。”
陸承景瞥她一眼,心道你握筆就疼的右手端油燈倒是穩當,晃都不帶晃一下。
不過,戳穿了還得他想辦法圓,不劃算。
終於等陸承景看完信,商晚不好明著問信上寫了什麼,隻能旁敲側擊。
“你覺得信上這事兒和田勝給李文化下毒,兩者之間有關聯嗎?”
陸承景不動聲色地將問題拋回去,“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才問你啊。”商晚跟著踢皮球,“你可是秀才公,該不會也不知道吧?”
這激將法使得也太過拙劣。
視線掃過身上鬆軟的被褥,陸承景眸色微斂,到底還是先鬆了口。
“田勝派人在京中打點,有望升任應縣縣令。朝廷下發調令之前,會派專人暗訪,若田勝官聲有損,即便花再多銀錢,升任之事也會泡湯。”
商晚聽得蹙眉,這跟田勝毒死李文化有半毛錢關係嗎?
她道:“不明白,你再說詳細點。”
從前的商晚好麵子,即便不懂也不會問得這般直白,陸承景默默記下又一個不同之處。
他緩聲道:“有一回李文化在席間喝多了酒,曾道出田勝此人有個怪癖。”
他話語稍頓,在商晚的目光催促下才低聲道出三個字,“好人妻。”
商晚:嘖嘖,瓜沒白吃。
陸承景繼續分析,“依你所言,田勝與李燦之妻張氏有染,田勝在升任的緊要關頭對李文化下手,許是李文化知曉了他與張氏之事。”
如果李文化把事情給捅出來,田勝彆說升官了,能不能保住現在的官職都懸。
商晚稍微代入一下李文化,得知兒媳和自己的下屬有染,換她非得揍死這個下屬不可。
還升官?呸,一刀送這惡心玩意兒去見閻王。
如果代入田勝,她應該也會對李文化下手,不過她不會假手於人,畢竟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
“現在咱們手裡有兩個人證,等牛保慶醒來,我帶著他和耿浩一起去縣衙,狀告田勝,把你給撈出來。”商晚把油燈放下,吹熄。
光亮立刻散去,牢房重新變得昏暗。
陸承景瞥了眼冒出一縷青煙的油燈,搖頭,“不可。接任縣令未至,現在衙門的大小事務都由田勝代管,你們到縣衙狀告,無異於羊入虎口。”
“那找彆的官。”商晚捏著下巴琢磨,“知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