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勝這個出爾反爾的卑鄙小人,他的承諾,耿浩一個字都不信。
“呸!”
一口帶血的唾沫啐在田勝臉上,耿浩咧嘴露出帶血的牙,“有本事就殺了你耿爺爺。”
田勝臉色鐵青,“拖出去,剁碎了喂狗!”
楊讓急忙上前拖人,低聲勸:“大人難得開恩,你何必為了那牛保慶丟了性命?”
“呸!你也不是什麼好人!”耿浩見誰啐誰,反正他都要死了,惡心一個算一個。
楊讓沉著臉躲開,拽著耿浩的頭發往外拖。
“你放開老子!”耿浩奮力掙紮。
他剛剛才被毒打了一頓,身上的骨頭斷了不少,一動就鑽心的疼。
他不樂意忍著,痛呼聲一聲高過一聲,夾雜著咒罵田勝和楊讓的祖宗十八代,罵得那叫一個臟。
楊讓氣得一拳頭打他嘴上,混著血掉出來兩顆牙,耿浩這才迫不得已地消停下來。
他暗暗祈禱,牛保慶你小子可藏好了,千萬彆出來。
一路拽到犬舍,楊讓沉聲吩咐,“把關在籠子裡那兩條牽過來。”
在犬舍伺候的下人紛紛臉色大變。
那兩條狗咬壞了小少爺最喜歡的球,被大人罰三日不許進食,早就餓得涎水滴答,眼睛發綠,連籠子都咬壞了兩個。
若是牽過來……有人同情地看了眼鼻青臉腫的耿浩,仿佛看到了他被兩隻狗分食的下場。
耿浩頭皮都被楊讓拽下來一塊,他艱難地翻了個身,咧嘴露出一個挑釁的笑,“楊讓,你有種就殺了我。”
“怕了?”楊讓不受激將,冷笑道,“怕就把牛保慶的下落說出來,我給你個痛快。”
耿浩閉緊嘴,一想到還活著就要被狗分食,他的手腳都開始顫抖,一邊暗罵被錢迷了心的自己,一邊罵不知去了哪兒的商晚。
狗籠子被推了過來,兩條狗果然餓得眼冒綠光,野性畢露。
楊讓蹲下來,強硬地把耿浩逃避的腦袋扭向狗籠那邊,“瞧見沒,你在它們眼裡就是一塊鮮肉。”
耿浩隻看了一眼就把眼睛閉上,連嘴唇都開始哆嗦。
楊讓強硬地扒開他的眼皮,“看看它們的牙,一口下去,連骨頭都能嚼碎。耿浩,你受得了嗎?”
“彆忘了,你抓過牛保慶的家人,逼著他不得不幫大人辦事。你是幫凶,牛家人的死你也有份,他心裡肯定恨你入骨,你要為了一個恨你入骨的人死無全屍嗎?”
“你拿命護著他,彆以為他會感激你,他說不準正偷偷高興呢?我要是牛保慶,我巴不得你去死!”
“閉嘴!”耿浩眼裡布滿紅血絲,心中天人交戰,瘋狂動搖。
楊讓鬆開拽著他的手,一下又一下地輕拍他的腦袋,“你們本就是仇人,你何必為了一個仇人和大人作對?說出來,我幫你向大人求情,饒你一命。”
耿浩沉默半響,盯著他道:“我要命,也要錢,一千兩,一個子兒都不能少。”
“好。”楊讓乾脆點頭,眼底劃過一抹詭譎的光。
“我太疼了,大聲說話累得慌。”耿浩喘著粗氣,一副力竭模樣,“你靠近些,我告訴你。”
耿浩身上的傷一大半都出自楊讓之手,他不疑有他,將耳朵湊過去。
“牛保慶在……”耿浩的聲音越來越小,楊讓為了聽清楚,不得不越靠越近,直到耳朵傳來劇痛。
“啊!”
“呸!”耿浩吐出嘴裡那小塊耳朵肉,“爺爺才不上你第二回當!”
鮮血順著麵頰往下流,楊讓疼得半邊臉都在抽搐,他氣急敗壞地怒吼,“快放狗!咬死他!”
下人上前抽掉狗籠門上的插銷,所有人忙不迭地退出院子,將院門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