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郎中本名袁木生,商晚以為幾人不認識,給互相介紹。
“姐,以前少爺在村裡養病的時候,好幾次高熱不退,都是袁大哥給想的法子。”石頭撓撓頭,對袁木生笑笑,“袁大哥,好久不見。”
“得有五年了吧?你小子都長這麼高了。”袁木生拍拍石頭的肩膀,看向陸承景,“你怎麼瘦得跟猴似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陸家不給你吃飯啊?”
九年前陸承景十歲,因為陸夫人在寺廟求到一支下下簽,簽文意指陸承景衝撞了文曲星,會妨礙大哥陸承遠科考。
陸承景還發著高熱便被回府的陸夫人急急地打包送到榆樹村,美名其曰榆樹村風景秀麗,利於休養。
隨行伺候的隻有石頭和陸承景的奶娘秦嬤嬤。
突然被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石頭和秦嬤嬤來不及適應便要麵對行李裡沒有藥,而陸承景高熱不退,即將燒成傻子這個難題。
當時的袁木生還隻是縣城裡一個小藥堂的學徒,吃住在藥堂,每三日回家一趟看看父母。
被石頭求上門的時候,他在炕上睡得正香,開門時眼角還掛著眼屎。
他隻是藥堂學徒,還隻學了一個月,哪有膽子替人看病啊?
可求上門的小孩兒哭得跟天塌下來似的,他於心不忍,咬咬牙,拿著家裡有的幾味對症的藥去了,愣是靠著井水降溫和強灌下去的幾大碗苦藥,讓陸承景退了熱,幾乎算是救了陸承景一命。
袁木生看這家人的情形不對,便趁秦嬤嬤煮飯的時候從石頭嘴裡套話。石頭那會兒還不到十歲,不知不覺就被袁木生套了話去。
得知陸承景的遭遇後,袁木生頗同情這小孩兒,每次從縣城回來都得過來看一眼,三人需要什麼東西,他也幫著帶回來。
一來二去的,也就混熟了。
過了一年,秦嬤嬤的兒子死了,她趕回去奔喪,自此再也沒回來過,隻剩兩半大小子相依為命。
石頭做的飯總是半生不熟,陸承景跟著吃了半個月的夾生飯和半生半糊的菜,直接病倒了。若非袁木生剛好回來,陸承景估計會死在石頭的黑暗料理下。
再過了一年,陸家突然派人來接陸承景回去。袁木生還想著怕是陸父陸母良心發現,接陸承景回去享福的,自個兒掏錢請兩孩子吃了頓好的,歡歡喜喜將兩人送走。
一彆五年,他沒想到兩人還會再回來榆樹村,而且一看就在陸家過得不好。
袁木生問起兩人為何會回來,石頭對他親近,陸承景又沒阻止,他便將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一遍。
袁木生聽得氣憤不已。
有這樣當爹娘的嗎?孩子出事了不想著救,反倒緊著劃出族譜撇清關係,不知道的還以為陸承景是撿回來的。
他忍不住罵道:“陸家真不是東西,早知道你就不該回去,你腦子好用,留在村裡跟我一起學醫,怎麼著也不會餓死。”
陸承景抿著唇,眼眸微暗。
商晚瞧了他一眼,開口岔開話題,“袁大夫,你先幫圓圓看看傷。”
圓圓小朋友已經窩在自家爹懷裡睡著了,袁木生將她的胳膊拉過來,清洗傷口之後,撒上金瘡藥,痛得小家夥“嗷”的從夢中驚醒,小胳膊亂甩,差點打翻藥箱。
陸承景趕緊把她手腕抓住,卻沒想到圓圓力氣大,不留神沒抓牢不說,還挨了自家閨女一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