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石頭明白過來,笑著招呼四人坐下,“說好了的,跟著家裡吃,哪有分兩桌的理兒?”
馬傑勇尷尬地笑笑,趕緊跟著坐下。
兩邊人都不算熟悉,但有石頭這個能嘮的在,飯桌上的氣氛還算熱鬨。
飯後,商晚將陸承景畫好的新房草圖拿給何四指看。
“何師傅,你瞧瞧,可能照著圖紙蓋出來?”
何四指放下茶碗,接過圖紙細看。
石頭把四人接到家裡之後,趁著天色還沒黑,師徒三人連行李都沒收拾,先繞著舊屋的地基看了一圈兒,又看過搶救出來還能二次利用的材料,以及商晚拉回來的紅磚和石灰,對大致情況了然於胸。
這會兒看了圖紙,何四指思忖片刻,指出好幾處不合理的地方,抬眼問道:“這圖能改不?”
“自然可以。”商晚道,“你隨意。”
得了同意,何四指這才從袖中掏出一截跟炭筆似的東西,外邊拿深青色的布做了個套子,使用的時候不會臟手。
何四指憑著經驗,將房子的幾處簷角和銜接的地方修改過,給廚房加了煙道,標注砌火牆的位置,門洞的位置,屋內隔間設置……雖然畫得粗糙,但經他這麼一改,圖紙上那些被陸承景一筆帶過的地方瞬間清晰起來。
尋常的泥瓦匠可沒有何四指這一手功夫,工錢高果然有高的道理。
商晚朝陸承景遞去一眼,陸承景看著圖紙,緩聲開口,“何師傅,你以前可學過畫?”
“家裡窮,哪有閒錢學那些?”何四指將炭筆收起來,笑道,“這些都是我瞎琢磨出來的,富貴人家就愛這一套,我這也是投其所好。”
陸承景莫名感覺膝蓋中了一箭。
商晚忍著笑意,與何四指探討了幾個蓋房的問題,一直問到泥漿何四指才收了話頭,和氣道:“我用的是祖傳的方子。”
意思就是不外傳。
商晚也就是好奇一問,見何四指為難便跳過泥漿這個話題,說起其它的。
夜色漸深,眾人各自洗漱之後,回棚子裡睡覺。
翌日,天邊泛起魚肚白,雄雞高鳴,叫醒了一整個村子。
商晚打了個哈欠,腦袋在身邊人的肩膀上蹭了蹭,略嫌棄地咕噥一句,“硌人。”
剛醒來的陸承景:“……”
心情瞬間就不美妙了。
察覺到身邊人的氣息變化,商晚抬手胡亂地摸了摸陸承景的臉,語調含糊地問:“你喝了那麼多藥,身體有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陸承景忽略在臉上亂摸的手,垂眸看向半張臉埋在被子裡的人,不動聲色地反問:“什麼變化?”
商晚抬眼瞥他,“我問你還是你問我?”
“坐著和躺著的時候,腿不疼了。”陸承景老實回答,“不過,右手還是沒有知覺。”
商晚枕著他的肩膀輕點頭,“手筋斷了急不來,得慢慢治。除了這些變化呢?”
陸承景認真道:“比以前睡得更好,記憶似乎也有增強。”
以前他的記憶也好,但卻比不上現在幾乎過目不忘的程度。
商晚心中閃過一個猜測,莫非靈泉水改造的是這廝的腦子?
她追問道:“還有呢?”
陸承景輕輕蹙眉,“似乎……力氣也有所增長。喝了藥一刻鐘之內,我能單手提起兩個圓圓。”
想起自家崽那圓嘟嘟的小身板,商晚眼中閃過清晰的笑意。
她問:“一刻鐘之後呢?”
陸承景道:“一個圓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