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把最後一桶沙土提上來的時候,整個人如散架般的坐在地上。也不去管地上有沒有垃圾,泥土之類。
總之是太累了。
看著麵前堆起來的一座小山,我想象不到是自己一桶一桶提上來的。累了也不敢多休息,喘口氣後又開始忙碌。
還好,在中午之前忙完了,如果要是拖拉到下午,不知道又要被舅媽怎麼數落。
還好,還好,自我安慰一番後,身子靠在牆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天上的那抹金黃。
幸福啊?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每天任勞任怨的乾活?
在舅媽時好時壞的心情下苟且生活嗎?
把訓斥當做家常便飯?把受氣當做每天的必做題?
從最開始的委屈掉幾滴淚,到最後的習以為常。像是在跌跌撞撞的日子裡堅強了起來。
生活,在一番蹂躪中讓我懂得了世間帶給我的冷暖效應。
一群麻雀飛了過來,落在沙土堆上,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它們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在討論著什麼。完全無視旁邊我的存在。
它們的世界我不懂,它們的討論過於激烈,以至於開始互相鬥毆。我撿起一顆石子丟過去。它們展翅飛走,一場紛爭也就此打住。
多簡單的生活啊,沒有階級之分,開心了一起玩,玩累了互掐一頓,過後又組成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飛翔在半空中。
麻雀雖小,但它們的世界很單純。
那像人類的社會,有錢的人說話直起腰。沒錢的人每天點頭哈腰。有的人活的格外精彩。有的人活的格外黯淡。
在不知明天是什麼樣的狀況下,我依舊做著最苦最累的活。
感歎了一陣後,把褲腿卷了起來。燙傷的位置結痂了。但有兩處還在往外麵流著黃水。癢的時候又不能去撓,如百爪抓心,格外的難受。
歇息沒多久,便聽到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像是往樓上來的樣子。
我趕緊的放下褲腿,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如我所料,舅媽上來了。
走到門口,便大聲的吆喝,“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會辦事呢?有沒有動腦筋啊!要把沙土堆在高處,靠牆堆放,你堆到下水道口,下一場雨還不順著下水道流下去啊。你想讓整排房子的排水係統出問題嗎?”
“我……我也不知道,都是平地,那裡能分得清高處低處嗎?”
“動腦筋想啊?再怎麼是平地,房子坐北朝南,門口這個位置是高的,靠近公路的地方,也就是南邊,地勢低,雨水是從北邊往南邊的下水道排下去的。你應該把沙土堆到靠近門口北邊的位置,下雨了也不會衝走太多,是不是?你堆放在下水道口,哎呀,這孩子,怎麼說你呢,忙活半天怎麼做點無用功的事情呢”
“這就鏟過去”我慌忙的從三樓找出來一個鐵鍬,開始往靠牆的位置鏟。
“做什麼事情都要千叮嚀萬囑咐。一處不交代就出問題,非要在你身邊監工才可以,這麼大個孩子了,指到哪裡看哪裡,一點也不會思考。哎,我也是被你搞傷了,中午飯你彆做了,把這些沙子往門口牆根處鏟吧,儘會做些返工的事情”
舅媽說完後,搖著頭,歎著氣下樓了。
哎,又做錯事了!
當時倒第一桶沙子的時候,也沒有多想,隻想到是堆放在南邊的位置,並且舅媽之前已經把種花的地方規劃在那裡,我想著直接把沙土放到規劃的位置內,到時候沙土外圍直接用磚頭壘起來就可以了,也沒有考慮到下雨的問題。
本來想著讓舅媽就近取材,誰知道這一想法行不通。被舅媽一頓數落後,也意識到自己思考問題過於簡單。
哎!
這時候,看熱鬨的不嫌事大的人走了上來。
“聽說又惹我媽不開心了”表妹笑嘻嘻的問道。話音剛落,表弟掙脫表妹的懷抱。飛速的跑到沙土堆上,身子一下子爬到上麵。雙腳不停的踢著,開心之情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