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文一瘸一拐地回到家。
李萬月在她兒子出門後,就焦急地等在門口。
這左等右等,終於見到熟悉的人影,欣喜地上前去迎接,結果看到白修文灰頭土臉的樣子。
“這,這,這是怎麼了喲!”她心疼地說道,不就是去相個姑娘嘛,咋搞成這樣。
“還不是因為你們讓我去見這個叫宋冉的女的!見了她,我出她家就開始倒黴!”他回家這一路上,也不知道被絆倒多少次,把他摔得鼻青臉腫。
“那我給你去拿藥擦擦。”
李萬月在給兒子上藥的空檔,小心地問道:“今天這姑娘,怎麼樣嘛?”
白修文聽了問話心裡更是惱火,他明明都表現出了不滿,結果還一個勁兒地問他。
“不妥!”
“啊!她沒瞧上你啊?這人眼睛怕是長在了額頭上!”她兒子在二十五歲那年,終於認命了。給他介紹對象,也不再拒絕。
這三四年來相看的女子也有二十來個,她也從中知道自己兒子喜歡什麼樣的姑娘,要相貌好的再加上認點字。
自家的兒子相貌堂堂,再加上又中了童生。兒子這個要求,她認為一點都不過分。
這宋冉,她打聽過,能識得幾個字。那模樣,她也瞧過,看著也水靈。兒子說“不妥”,她就以為是宋冉沒瞧上她兒子,頓時就罵起來。
“這咋可能!”白修文高聲反駁道。
“也是,也是,咱兒子是宰相根苗。那……你沒瞧上她?”
“嘶~”膝蓋磕禿了皮,藥膏抹上去,疼得白修文齜牙咧嘴。
“呼呼,阿娘給你吹吹。”
半晌,李萬月見兒子臉色有些許緩和,她便繼續嘮叨著:“哎呀,兒子咱們可能不能再挑了。這附近村子裡的姑娘最晚十九成婚,你都快三十,再下去就沒合適的姑娘了。到時候隻有……”
娶寡婦了。
白修文聽到這番話就煩悶,不耐煩地說道:“話不投機半句多!溫師,你知道吧!如今都六十好幾了,今年開春,不也是娶了個十六的姑娘!我還年輕著呢!”
“也是,也是。”白修文隻要多說兩句,這李萬月便馬上改口。
“我去溫習功課了。”
“誒,好!兒子,你中午吃飽了沒?還要再吃點不?”
“嘭!”白修文進屋,關上自己的房門,留下碰了一鼻子灰的李萬月。
白修文回屋,坐在桌案前,心卻沉不下來看書。
他抽出夾在書裡麵的一封信,裡麵直白辛辣的文字,衝得他滿臉通紅。
這是萬春樓鶯兒姑娘給他的。
半晌,他小心地折好信,“雖然能紅袖添香,可出身卑賤,不是良配。但我有了家業,不會忘了鶯兒姑娘,到時候迎出來做個外室,定會好好對待,也不枉鶯兒姑娘這番深情。”
*
白修文拂袖走後,李萬樹便悶聲喝酒。
宋冉也不好再繼續提那檔子事。
大家不說話,隻吃菜,正合宋荔心意。剛剛她遠距離使用異能,現在得多吃肉肉補回來。
“唉!我這外甥真是讓我操心,你說都快三十好幾的人了,還傲個什麼勁兒!”許是多喝了一點酒,李萬樹把心中的不滿說了出來。
“讀書人嘛,心氣兒高,正常。”宋冉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說什麼,隻能順著話安慰道。
“不就多讀了兩本書嘛!村裡邊兒讀書的又不止他一個,哪個不尊重我?回回甩臉色,把我晾在中間,我給他擦屁股!”
就算是親戚,麻煩他的事多了,心裡難免不會生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