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廠長不想處理這些事情,他隻覺得頭疼,也看出來了,這個小丫頭不是個好惹的,今天就是過來出氣,打了馮招娣,估計心中的氣也差不多了。
給她道個歉,把錢還給她,估計也就差不多了。至於張秀英,張廠長對她的印象更差了,這個事他看到分明,人家既然有底氣找上來估計就是無中生有。
早就聽說張家的閨女養的驕縱,沒想到做事這麼不過腦子。
寧清是個見好就收的人嗎?
她不是,她今天還真就要知道那個什麼“寶”到底是什麼人。
“哥,她打我,她打我好疼啊,你看這頭發全是她薅掉的。”
寧清瞪大眼睛望著手中那一縷縷掉落的發絲,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嘴裡還不時發出抽泣聲,整個人顯得無比淒慘可憐。
“可不是嘛,一個小姑娘被硬生生薅下這麼多頭發,她這單薄的身子骨怎麼可能打得過馮招娣啊,真是太莽撞衝動了。”
“沒錯,想想就覺得挺可憐的,大老遠跑來隻為討要一個說法,但馮招娣卻如此蠻不講理。”
寧德邦滿臉憂慮地緊盯著寧清,上上下下地仔細查看,焦急地問道:“清清,你還好嗎?哪兒受傷了?她剛才打到你哪裡了?”
寧清皺著眉頭痛苦地回答道:“我胳膊好痛,頭也好痛,感覺渾身都疼得厲害,她還掐我。”
“哼,少胡說八道!那明明就是我的頭發!告訴你這事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我要去報警!”說完,馮招娣眼中閃過一絲憤怒。
見此情形,寧德邦原本溫和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眼神中甚至透出幾絲凶狠之氣。他伸出手輕輕地理順妹妹那略顯淩亂的頭發,語氣堅定地說道:“好,那就報警吧,這個事情必須有個交代,我們本來隻是想講講道理而已,沒料到會變成這樣……”
“咱們到了公安局裡再說是非!”
……
陳旭姍姍來遲,戲都快落幕了,他才過來。
好不容易從人群裡擠進來,一眼就看見哭哭啼啼的寧清,怎麼回事?寧清怎麼會在這裡?
看樣子……還和人打起來了。
陳旭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快步走到張燁身旁,輕輕地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並刻意壓低了嗓音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寧清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隻見張燁的臉上露出一種複雜的神情,他同樣小心翼翼地壓低了聲音,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地講述了一遍。兩個人的動作不是很明顯,四周仍有許多人在低聲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聽完對方的描述後,陳旭不禁眉頭緊蹙,突然忍不住咒罵道:“之前我也聽聞過這件事,卻萬萬沒有料到和他打起來的竟然是寧清。”
張燁此時也朝著前方的情景投去一瞥,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好奇,順口問道:“那個楊宗保到底是誰?到現在我也沒弄清楚。”
“什麼楊宗保?人家叫徐保宗,你當你在聽戲呀。”
“你也認得他,頭發亂得像個鳥窩似的家夥,成天無所事事,和一群不正經的人在大街上遊蕩。就那巷子裡羊肉湯館後邊那家。”
這個徐保宗也沒做過什麼偷雞摸狗的事,主要是20歲的大小夥子了,沒有工作,整天和一幫狐朋狗友在街上瞎晃。
偏偏他家庭條件還挺好。
家裡有一個2層小房洋樓,這房子也不是彆人分給他的,就是他們家自己的祖宅。
按理說擁有這種大房子的是要被分出去的,可巧就巧在他們家生了7朵金花才得了這麼一個寶貝蛋子。
爺爺奶奶再加上這麼多閨女,就算是2層小樓房,也住的並不輕鬆。
隨著時間的推移,閨女們一個一個的嫁出去,爺爺奶奶也去世了,現在那1棟2層的小洋房裡就住了他們三口人。
因為房子的原因,這小子在相親市場上還挺搶手。
“原來是他呀,”張燁瞬間反應過來對方是誰,他知道這個人,但是不知道名字,他又看了一眼前麵的寧清,暗暗想到對方的眼光不會真的那麼差吧?
……
寧清不知道是,此刻還有一對夫妻站在她的側麵,對她指指點點。
那個男人麵容略顯滄桑,看上去大約五六十歲;而那女子則顯得更年長一些,估計比男子還要大個幾歲光景。兩人身著一襲藏青色衣裳,儘管上麵打著幾塊補丁,但經過女人巧妙地縫補之後,如果不仔細觀察,幾乎難以察覺這些破綻。
\"老頭子啊,你瞧瞧這個小姑娘,是不是和咱家三妮長得很像。\"女人率先開口說道。
老頭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緊緊鎖定在寧清身上,眨也不眨一下,同時臉上流露出思索之色。
\"嗯……確實有幾分相像。若是她的話,現在應該也有二十歲嘍!\"老頭喃喃自語道。
他們一家雖然都是雙職工家庭,但其實是從鄉下遷居至城市的外來戶。家中親戚眾多,時常需要錢財接濟。可惜的是,自家媳婦的肚皮著實不爭氣,每一胎生下的都是女孩兒。等到第三個女兒降生時,老太太終於按捺不住性子,親自來到城中照顧兒媳。
老三他媽說什麼都不許要,但是那時候他還年輕,想著多個女孩也就多一口飯。
畢竟是自己親生的,沒忍心就留下了。
誰能知道從那以後好幾年他媳婦都沒開懷。
他媽日常說是被三丫克到了,她搶了弟弟的位置,所以弟弟不敢來。那就是一個喪門星,攪家星。
他本來是不相信的,但誰能想到自那之後的數年,妻子始終未能再懷上孩子。
他媽時常抱怨說是因為三丫命中帶煞,搶占了弟弟的位置,導致弟弟不敢降生,就是個不吉利的喪門星、專門破壞家庭和睦的災星!
隨著時間的推移,連他自己竟也開始慢慢相信了這種說法。
不過好在沒幾年媳婦又懷了老四!但沒想到這一次竟然還是個女孩。這幾年家裡的日子實在過得苦,沒有兒子,好像走到哪裡都比彆人低一等。
他媽二話沒說就直接把孩子溺死。這一次他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愣愣的看著那個小小的身體,剛剛出生就被淹死了。
他媳婦生了孩子就暈了,醒來就被告知孩子死了,連麵都沒見著。
等到生老五的時候又是一個女兒,他媽又要溺死的時候,他攔著了。
想著甭管怎麼說是一條小命,自己的親生女兒,送出去好歹留一條活命,隻是那個時候女孩命賤,滿大街都是沒人要的女孩,根本沒人要。
他從城東走到城北,選了一家供銷社門口把孩子扔下,狠狠心看也沒看就走了,這些年也沒打聽過孩子的消息。
那個在雪地裡的孩子到底有沒有被人撿起來?是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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