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是不可能有公交的,打車也幾乎等了快一個小時,才等到了車,她先帶他去了酒店,然後將他丟進了浴室,讓他洗乾淨了再送到醫院去,血就算了,其他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她怕臟汙了醫院。
好在男人安靜又乖巧。抱在懷裡幾乎一動不動。忽略掉司機怪異的眼神,一路上都很省心。
男人跌跌撞撞的在浴室裡清洗著自己,洗了很久很久,等到浴室外有人敲門,他才又跌跌撞撞的穿好浴袍出門,看著女人打量的眼神,手足無措的垂下了頭。
女人煙癮又犯了,她起身坐在酒店內的小沙發上,點燃了一支煙,男人小心翼翼的坐在床邊,瑟縮著身子,雙手放在腿上很乖巧的坐姿。男人很瘦,身形也很長,但是蜷縮著身子的時候,就顯得很嬌小。
“我叫昭辛雲。”女人自我介紹了一番,男人聞言低聲道:“昭小姐,謝謝你...”
說完他又急急忙忙的補充:“我叫齊霓。”
“哪個霓。”
昭辛雲其實不擅長和人聊天,主要是跟這個男人的相識實在是太糟心。到了這個地步,自己也算是沾上了個麻煩,袖手旁觀是不可能的了。
“霓虹燈的霓。”男人小心翼翼的回答。
昭辛雲點了點頭,名字不錯。
此時門被敲響,外賣到了,她起身開門,拿來了外賣,放在茶幾上,看著齊霓:“吃飯。”
齊霓聞言,連忙跪坐在茶幾邊,他似乎很餓,克製這雙手的顫抖,他不顧昭辛雲奇怪的神色拆開包裝袋子,拿起粥就灌了一口。狼狽的不行。
一個很慘的金絲雀。
而且到了這般地步,對活著還是很積極。
這是昭辛雲的總結。
齊霓第一口暖了胃,喝了大半碗後,才慢慢舒展開眉眼,能看出有些許饜足,這樣看起來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他過了前麵最餓的時間,才開始放慢速度,乖巧的拿起勺子喝著粥,等腸胃溫熱感傳來,他才抬眼看著昭辛雲,輕聲道:“昭小姐,你不吃嘛。“
“不想喝粥,等送你去醫院,我在吃。”昭辛雲其實想說,她點了兩個人的份,可能是這外賣的分量太少了,他太餓了,幾乎是本能的想要挽救他那饑腸轆轆的腸胃。
昭辛雲決定暫時維護他此時僅剩不多的自尊心。
等到齊霓吃完,昭辛雲起身說道:“去醫院。”
齊霓連忙站了起來,連忙道:“不用...不用的...”
昭辛雲有點不耐煩:“你現在這個模樣不麻煩醫生隻能麻煩我...”
齊霓臉色發白,最終裹著浴袍踉踉蹌蹌的跟著昭辛雲去了醫院,將齊霓交給醫生,昭辛雲終於可以去外麵吃頓飯。至於陪護,剛才那對著她臉紅的小護士應該可以幫忙照顧她那撿來的可憐的金絲雀。
昭辛雲重新買了風衣,想起那金絲雀,便隨便帶了些衣服回去。
等到她回了醫院,打聽下那金絲雀如她猜想的安排了住院,而她被叫喚到醫生麵前,被那醫生罵了個狗血淋頭。營養不了失血過多還有一條條傷痕鑒定,尤其是那什麼肛腸撕裂什麼的等等幾乎要報警的程度,若非不是這醫生肯定是在齊霓麵前確定了昭辛雲沒有關係,昭辛雲恐怕第一天就要去警局喝幾杯茶了。
“小年輕之間的事情我沒辦法多管,但是不能做犯法的事情...”醫生邊嗶哩啪啦的打字一邊嘰裡呱啦一大堆的指責警告,昭辛雲已經在煩躁的邊緣了,最終在醫生的‘住院觀察一星期’後結束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