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梧看著於清徐似乎並不明白,耐心解釋:“救命之恩有很多種報答的方式,但於姨明知自己大限將至,家中將要亂作一團,卻讓恩人跟著回來,如今於家如此狀況,帶個人回來如果沒有其他心思,難道你於家還有享清福的地方。而且於姨讓你好生招待,怕不是簡單的招待。我猜,估摸是給你找的妻主。”
於清徐聽了愣了好久。玄梧越琢磨越肯定:“於姨眼光這麼高的人,帶了個女子回來,又在信中言辭誇讚,若非不是帶回來給你做妻主的,我可不信。“
看著母親心中所說的‘清風明月女公子’這句話,他似乎也看出了彆的味道來。最後他又氣又惱的拿回信紙:“如今府中一堆事,這些念頭莫要多生是非。”
玄梧倒也沒什麼,看著於清徐好多了,才道:“你於家如今大功一件,我那三姐想要為難你怕是不能,我會在父君麵前多說些好話,這事你你不必放在心上,安心安排於姨的後事吧。“
於清徐想通了,輕輕點頭,玄梧安下心來,又想起了那於府對接懶散絕色的女人,隻覺得那雙眼睛,好看過他的所有珍寶。那他方才是不是過於凶狠,世道都喜歡賢良溫和的男人,自己從小長大未曾被約束,一時上了頭,誰知會遇上這麼個女人。真的是...
玄梧心思活躍跳脫,於清徐則默默的收拾了一下書桌,然後站起來,淡淡道:“我要去看看母親了。”
方才被擾亂的心神被玄梧撫慰下來,他這下想了想,才覺得自己做的還是不夠好,母親一心想要讓他留在於家,十幾年的為他排憂解難,一心堅持要為他招婿。這麼些年他也見了不少或優秀或陰險的女人,母親總是說不合適不合適,他滿心信任母親,到了這個時候,他的思路一下子擴展。
於家如今的狀況,或許真的要招一個婿。
昭辛雲一回去就脫掉了這身礙手礙腳的衣服,潦草的穿好小廝新買的衣服,感覺抬手間的輕鬆,她心情也好了不少,再整理了一下頭發。就直接從窗下跳了下去,落下的是一條小巷子,她用手指一邊擼頭發一邊往外走,然後再次回到於府。憑借了係統的一點便利。找到福管家,福管家還在養傷,看到昭辛雲嚇了一跳。她連忙從床上走下來,驚笑:“恩人,你怎麼來了。”
昭辛雲想了想:“給我安排一個事少清閒又離於清徐近一點的職位。”
福管家聞言半天沒反應過來,她想起於家主對自己的交代,苦笑道:“恩人,你可彆折煞我了。你要做於府的下人,這讓我以後如何跟我家主人交代。”
昭辛雲堅持的沉默,一雙眼睛冷冷的看著福管家,福管家無法,隻得敲了敲腦袋想了又想,府上從小廝到管事,都是家主用十幾年的時間留下來最安全最忠心的人,幾乎所有人都認識,自家小公子又過目不忘,這個節骨點出現陌生人,這是在為難,她哪裡知道昭辛雲座上賓不做要做一個默默無聞的下人呢。
福管家還是不忍心,又道:“恩人你身份尊貴,怎麼能做粗下的事情,你既然已經來了於府,不如我直接引薦給公子,公子定是會好好招待恩人的。”
“我隻負責把你們送出京城,其他的我不負責。”昭辛雲還是堅持,最後福管家還是給昭辛雲想好了一個地方,若非主人讓她一定要好好聽恩人的話,此時為了於家,他都要給上報上去了。
隻是這恩人明明就是主人想要拉回來給公子做妻主的,這又叫什麼事啊。
福管家撐著病體去了於家家主的靈堂,此時於家家主的挺堂之地已經安排妥當,於府上下一心,在幾個時辰就將於府裡裡外外的裝置,年長的仆人還在外麵采買,於府人聲緘默,碰上的每一個人都是紅眼濕潤。
靈堂白綾飄飛,棺材買的也是現成。遠遠看去,門框內的小公子身著喪服跪在堂前,孤苦淒美的往火盆丟著冥紙。門外站著的是於清徐貼身的奴仆,他看到福管家,小心翼翼的不鬨出動靜,走近了才說話:“福姨,怎麼了?”
福管家帶著換了身烏漆墨黑又帶了個黑色麵具的昭辛雲走過來,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昭辛雲不露麵,走到這她才覺著是昭辛雲不想摻和於家的是非,無奈的很。
她總不能讓恩人強娶,事關自家小主子的終身大事,若是成了怨偶,如何讓自己死去的老主人安心,隻要恩人願意,這樣待著就待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