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辛雲走在街邊的屋簷下,街道熙熙攘攘,小商百姓嬉鬨,比起動不動就幾百萬生意,暗潮湧動的氣勢較量,這種為了一點小錢小便宜吵得麵紅耳赤的氛圍,她就像是一道突然略過的清風,覺得有趣駐足了片刻,又施施然飄走。飄到於府門口,這段時間於府客人多,昭辛雲走近來的時候又沒有遲疑,又沒帶麵具,一時半會都沒認出昭辛雲,直到走到半路,一陣風直接把昭辛雲抱了滿懷。
抱完了就在昭辛雲身上從頭摸到尾,邊摸邊哭:“恩人啊,你終於回來了,快讓奴看看,哪裡受傷沒,他們打了你沒有,餓了你沒有啊。恩人,你說話,我這就去叫大夫。”
昭辛雲重點不在這:“你在摸什麼?”
阿福哽住,我隻是想摸摸恩人身上有沒有什麼不對勁,以往她摸彆人,不都是這麼摸的嗎,可是一想到自家恩人不喜歡彆人靠近,頓時退了好大一步,憋著哭道:“是奴的錯。”
昭辛雲看著被從懷裡被蹭出來的圖紙,小心翼翼的又推了回去,阿福這個眼睛尖的要死,就怕昭辛雲在外麵惹了彆的鶯鶯燕燕,她都已經下了決心拚死要把恩人留在於府做公子的妻主,那公子臉皮薄不能做的事情,她一把老骨頭,豁出臉皮去做了。
她又蹭上去拍了拍昭辛雲衣服上的灰塵,從昭辛雲懷裡把那圖紙又給夾出來了。落在地上,阿福著急忙慌的去撿,看到一張劍的圖紙,鬆了口氣,又歡喜道:“恩人是喜歡這樣的劍嘛,奴這就去叫公子給你安排去。”
昭辛雲本來想要拿回圖紙的動作就這麼落空在半空中,她抿著唇看著阿福手舞足蹈,最後隻得無奈放下了手,阿福看著昭辛雲麵色還不錯,心想應該沒什麼事,把圖紙往自己袖口一塞。這可是以後可能讓兩人關係緩和一步的東西呢,一定要藏好,等會就去公子麵前,讓公子給恩人買。
“恩人吃過沒有,要不要吃點什麼?”阿福又嘰嘰喳喳起來,昭辛雲有點頭疼:“想洗澡,想睡覺。”
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阿福那肯定是鞍前馬後的安排。阿福對於兩人的關係那真的緊鑼密鼓,一點時間都不想浪費了,想著之前就是太在意兩人的感受了,但兩個人本來就沒有交集,等著他們兩人自己主動,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去。
她又衝進了於清徐的書房,於清徐如今幾乎整日都在書房裡,將於家的資產從頭順到尾,這一下被阿福嚇得筆尖一顫,阿福狀若瘋狂:“公子,公子,恩人回來了,她好好的回來了,公子,你的婚事有著落了。”
阿福實在是太害怕於清徐做了傻事,其他的事她可以不管,可是事關公子的婚事,那是老家主交給她的任務,她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公子不清醒不理智嫁錯人。
於清徐手顫,心中有顆懨懨嫩苗像是猛地照射到了陽光,竟是支起了枝丫,微微顫抖。可嘴上卻強壓著情緒微微點頭:“回來了就好,讓她好好休息,明日來見我。”
阿福聞言更開心,寶貝似的把攤到於清徐的桌上:“公子你快看,這是恩人喜歡的東西,恩人性格這般冷清,寶貝似藏在懷裡,肯定是極為喜歡,公子你可以送恩人一把她喜歡武器,您看就是這個。”
阿福真的太著急兩人的關係了,以至於她沒有發現於清徐的低落猶疑,也忘記了自家公子那脆弱敏感的心思,她太急了,急的於清徐麵紅耳赤無言語對,隻得提高了聲音讓阿福清醒一點:“福姨,不要再弄這些有的沒的,我已經做了決斷,不要讓我難做。”
福姨不止會愚忠的著急,還實在是太過忠心,忠心到於清徐覺得有些累贅了,他站了起來,叫來了下人,終於還是把下了好久的決心給定下了,阿福手足無措,一時不知道於清徐的意思。
“福姨最近身體不好,把她送到偏院去休息七天。”
阿福聞言如遭雷劈,,她跪了下來:“公子,您這是什麼意思啊,公子,您的婚事家主已經定下了啊,你不能隨隨便便...”
“等你休息好了,於府你該做什麼就做什麼。”隻是,這段時日,不要再來乾擾他的決定和思想。既然已經決定了要成全玄梧和阿辛,就不要再打這個退堂鼓,他不能傷了玄梧的心。
至於阿辛,她應該也是願意的。
於清徐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舉動,居然把操持家中大小事務的管家阿福關到了偏院,這個事情隻在於府流傳,外人暫時還不知道。鞠躬儘瘁的阿福被如今的家主不明所以的關到偏院去,人心惶惶下於府上下頓時一層烏雲遮日,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昭辛雲自然也是感受到了,這一方天地,就像是一塊領地,領地自有主宰,而這塊天地的變化自然是主宰者那邊出現了問題,她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