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雜著冰雪的雨水打在窗戶上,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
病房內的所有人都肅立著,看著病床上的聶雲深。
短短一個月,聶雲深就被癌症折磨得幾乎隻剩下了一副骨架。
他的臉頰已經完全凹陷了下去,已經認不出原本的模樣。
坐在床邊的胡軒和朱豪一人握著他一隻手。
人群中的陳寒看著眼含熱淚的胡軒,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就算是再怎麼爭來鬥去,這麼多年的兄弟情,怎麼也做不了假。
病床上的聶雲深動了動嘴,胡軒連忙靠在他耳邊,卻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眼淚控製不住地從他臉上滑落,滴在聶雲深的臉上。
聶雲深看了看身旁的兩個老兄弟,又往人群中看了一眼,便閉上了眼睛。
監測機器的長鳴聲將所有人驚醒。
“大哥!”
朱豪抱著聶雲深,流著眼淚痛呼道。
站在床前的所有人都低下了頭。
胡軒抹著眼淚,順著聶雲深正對的方向看去,剛好看到人群中的陳寒。
包偉齊說過的那些話在他腦海中回響起來。
他目光一凜,隨後也和朱豪一同痛哭起來。
……
巨大的靈堂內,穿著黑色西裝的陳寒站在聶雲深的遺照前靜靜地佇立著。
他的周圍全都是穿著黑色西裝的黑劍集團職員。
胡軒作為黑劍集團職位最高的人,站在門口接待著所有參加葬禮的客人。
一輛輛車從遠處的道路駛到靈堂門口。
吳大彪和警隊的徐隊長下了車,朝著胡軒這邊走來。
三個人胸前都彆著白花,但臉上都帶著笑意。
胡軒帶著手下的人迎了上去,三個人聚在一起,交頭接耳地說起話來。
陳寒朝那邊看了一眼,便轉身走了進去,和朱豪一起,坐在了聶雲深的棺木旁。
聶雲深死後,最難過的就是朱豪。
短短兩三天,朱豪的頭發都白了一半。
他朝著陳寒招了招手,讓陳寒坐在了他的身旁。
“大哥說了,要你為他扶棺。”
朱豪開口說道。
他嗓音沙啞,但陳寒也都聽清了。
他看著聶雲深的棺木,點了點頭。
這時鄧四帶著幾個人走了進來。
他看見陳寒坐在朱豪身旁,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走過去靠在陳寒耳邊耳語了幾句。
陳寒朝他點了點頭,鄧四便又帶人走了出去。
不斷有人在靈堂內進進出出,有些人在聶雲深棺木旁站了一段時間,就走了出去,和其他人攀談起來。
胡軒也帶著吳大彪和徐隊長兩人來到了聶雲深的棺木旁。
吳大彪和徐隊長站在朱豪和陳寒對麵,朝著聶雲深的棺木鞠了一躬。
朱豪隻是淡淡看了他們一眼,並沒有理睬。
陳寒則是示好般地朝吳大彪兩人打了個招呼。
朱豪和他們沒有什麼交往,但陳寒畢竟和他們打過交道,基本的禮貌總還是要有的。
胡軒似笑非笑地看了陳寒一眼,看向眼神空洞的朱豪“馬上就要抬棺了,人齊了嗎?”
“我們幾個,加上其他兩個科長,還有幾個大哥的老兄弟。”
“我已經派人去喊了。”
朱豪回答著,雙眼依舊看著棺木,看都沒看胡軒一眼。
靈堂外麵又是一陣汽車引擎聲傳來。
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走了進來,其中一人就是人事科的科長吳長東。
一群人圍在了聶雲深的棺木兩旁,相互打著招呼。
“準備抬棺了,人都齊了沒?!”
主持葬禮的人走進來喊道。
“齊了!”
朱豪答應一聲,站了起來。
吳大彪等人見狀都退了出去,棺木旁隻剩下了抬棺的人。
胡軒看著站在原地不動的陳寒,疑惑地看向朱豪“他也是抬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