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轉身離去“我羅家以信義治家,便是一條狗,若是忠心,我也不會讓它餓著,又何況是你們……”
羅萬年滿臉絕望!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他隻知道小木屋從那夜開始,少了個活生生的人,卻多了一張死氣沉沉的靈牌。
……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真正的羅萬年的聲音再也沒出現過,像是和幻境中的羅萬年融合了一樣。
同樣的。
那讓顧寒時刻提防的痛苦怨力,也並未再出現,可他反而更謹慎了。
他知道。
暴風雨的前夕,總是格外沉悶平靜,而壓倒羅萬年的稻草,也剩下了最後一根,便是那個小女孩,也是羅萬年徹底發狂前的最後一點精神寄托了。
回來之後。
羅萬年越發沉默寡言,精神也越來越不正常,和女兒同吃同住,片刻都不敢離開。
可……
命運像是故意捉弄他一樣,連番的驚嚇,外加天氣漸冷,小女孩大病了一場,且越發嚴重。
羅萬年徹底慌了神。
他飽讀各類書籍,也粗通醫道,可對那古怪複雜的病症根本束手無策,想外出求醫,身上卻沒有半點銀錢,無奈之下,他又求到了鄭國公羅信頭上。
羅信依舊沒見他。
因為當年那件事,他在朝堂上被孤立,被嶽父的勢力所拋棄,已經十幾年沒出過國公府,鬱鬱憤懣之下,想殺了羅萬年都是輕的,又哪管那小女孩是不是自己的骨肉親孫?
無奈之下。
羅萬年又求到了國公夫人那裡。
跪在門前。
他也不說話,隻是磕頭,直磕得頭破血流,眼前模糊一片,意識恍惚,才將那位國公夫人磕了出來。
“又有事?”
她看著羅萬年,一臉的平靜“我不是大夫,救不了你女兒。”
“……”
羅萬年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地磕頭。
意識越發模糊。
可心中的念頭越發清醒。
國公夫人不發話,彆說國公府,整個都城之內,有哪個人敢救他女兒?
砰!
砰!
……
宛如鼓槌一般,磕頭聲不斷響起,卻無法打動國公夫人的心。
“這樣好了。”
見羅萬年大有磕一個腦漿迸裂的勢頭,她搖頭歎道“彆說我沒給你機會,這國公府侍衛三百,侍女七百,婆子二百……下人仆從六百,你去挨個求,若是有一人肯幫你,我便救你女兒,如何?”
羅萬年猛地抬頭!
如同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他根本來不及說話,踉蹌著跑了出去。
“這地臟了。”
國公夫人低頭看了一眼斑斑血跡,似有些不喜歡,淡淡道“找人換了。”
“是!”
身後立時有人應下。
“對了。”
剛要回房,國公夫人又道“去盯著,誰鬆了這個口,便帶回來見我。”
“是!”
又有人應下,按照她的意思去辦了。
“……”
原地,國公夫人抬頭看了一眼天穹,若有所思道“問兒明日便要回家省親,得好好準備一番才是……”
不遠處。
顧寒漠然地看著這一幕。
雖然和羅萬年是個不死不休的結局,可他還是忍不住心中的衝動,想把這個女人斬成碎片,打滅真靈,讓其永生永世不入輪回!
“娘的!”
盯著國公夫人的背影,他忍不住罵道“老子要被你害慘了!”